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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實在太過引人動情,而裴子騫正如他自己所說,不是聖人。
總之這一天,二人沒有出門,直到第二天才在午後下樓。
暮春的天氣,一個穿著高領毛衣,一個圍著圍巾,脖頸全部遮擋得嚴嚴實實。
裴子騫榮譽加身,為卞皎當司機兼導遊。
天氣很好,陽光透過車窗照得人暖洋洋的,卞皎靠在副駕小憩,半張臉埋在充滿裴子騫氣息的圍巾後,閉著眼睛的模樣像只懶倦的長毛貓。
他微微睜眼,對裴子騫講小裴,今日行程就全權交由你負責了,好好幹啊。
裴子騫笑道:“那今晚卞領導同我去吃法餐?”
卞皎立刻說不。
“吃中餐。”一副被所謂有機餐食荼毒至深的模樣,卞皎說:“不過勉強可以把點餐權交給你。”
“榮幸至極。”裴子騫微微側頭,道:“雪菜肉絲片兒川,蟹粉小籠包,鹽水鴨,龍井蝦仁,如何?”
卞皎補充:“還有醃篤鮮。”
“這個倒是忘記。”裴子騫頷首。
卞皎煞有介事:“這個絕對不可以忘記的。”
裴子騫問為什麼,卞皎只回答說,總之就是不能忘記。
裴子騫笑了笑,說:“因為我喜歡?”
這樣的話從任何一個人嘴裡說出都能說是自戀,而從他口中講出,卻只叫人想到一個成語,有恃無恐。
果不然卞皎睜開眼睛,盯了他兩秒,也笑了:“哦,原來你喜歡吃醃篤鮮。”
“好哦。”裴子騫學著他的語氣:“原來你不知道。”
卞皎沒有答話。
這時正巧行駛過奧林匹克公園附近,他看向窗外,隱約可見綠茵地,以及在陽光下折射粉霧的櫻花。
櫻花倒映在彎眼睛,只聽他小小聲說:“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下一刻,裴子騫的聲音也傳來。
同樣小聲,帶著同樣的柔軟:“我怎麼可能覺得你不知道。”
卞皎問:“在套娃嗎?”
嘟囔著,唇角卻是掩不住的笑意。
說著回頭看裴子騫一眼,接著升起車窗,視線就那樣從櫻花移到對方的身上,沒再移開。
兩個街區後,紅燈停下。
裴子騫終於被盯得忍不住,問:“怎麼了,臉上有什麼?”
說著伸手要去掰遮陽板照鏡子。
卞皎卻搖頭,像是忽然沒頭沒尾地說:“慕尼黑好多櫻花,不知道有沒有桂花?”
裴子騫說:“常理講,沒有。”這樣的回答似乎很煞風景,但停了下,他緊接著又為卞皎認真分析:“這裡冬天溫度相對來說太低,對桂花樹而言,算是苦寒之地。”
“苦寒之地啊……”卞皎朝窗外看了眼,問:“那你是不是很多年沒有看見桂花了?”
綠燈剛好亮起,裴子騫答:“回國那幾個月剛好秋天,應該有見到。”
卞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