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低聲笑了下。
“也沒有錯。”裴子騫說:“是你送我短袖那次。”
遊園會沒看成煙花,最終卞皎買了幾件文化衫當紀念,當時被某個人說很醜,後來卻儲存了很多年。
印有黑白熊貓的天藍色短袖完好沒有褶皺,裴子騫前幾日託助理從柏林的住處送到慕尼黑,連同那幅藍色的電影畫像一起放置到床頭風景最好的位置。
其實用這樣的方式儲存一件短袖十分奇怪,但當一週後,卞皎結束柏林行程如約抵達慕尼黑,在裴子騫公寓中見到畫像與這件時隔多年的禮物,
他的第一反應是被布料上胖嘟嘟的熊貓身影逗笑,第二反應卻是鼻間泛酸。
“為什麼放在外面。”卞皎問:“之前不是說很醜嗎?”
聲線已經帶上鼻音。
“確實很醜。”裴子騫說。
卞皎就轉頭看他。
剛看清對方唇角的笑,下一秒就被一把塞進懷裡,想要掙脫,緊接著卻有一張紙巾貼上他的眼角。擦拭的動作很輕柔,對方的聲音隨著動作低低傳入耳中:
“很醜,但也實在喜歡。”
卞皎掙脫的動作霎時停下,腦袋側了個方向,柔軟的發絲埋在裴子騫胸前。
十幾秒後,裴子騫探手去捏他的臉頰肉:“衣服要濕透了。”
懷裡的人完全沒有要抬頭的意思。
裴子騫笑著吻了吻他的頭發,低聲哄說:“再哭要錯過晚餐。不是說不想再吃白人飯?我訂了很地道的一家中餐。”
這話一出,終於能感受到卞皎動了動,似乎在遲疑。
“我不想哭的。”他忽然悶聲說。
裴子騫說:“好。”
“沒有成年人會這樣掉眼淚。”卞皎繼續說:“這次是例外。”
裴子騫忍俊不禁:“好。”
卞皎的頭動了動,最終卻還是沒有抬起來。
良久後,裴子騫倏忽開口:“抬頭,寶寶。”
一聲輕喚像羽毛。
卞皎明顯僵滯一瞬。他從來沒被這樣叫過,登時抬眼,直撞進裴子騫的雙眸。
後退一步從對方的懷裡出來,他錯開視線。
片刻後,“……很肉麻。”他硬生生說。
“不喜歡?”
“我已經二十多歲了。”是成年人,不是什麼……
“那就不叫了。”
卞皎聞言立刻看回去。
那雙眼睛還停在原地,眼底卻盡是笑意,就像放好誘餌在等著他上鈎。
果然下一秒,對方上前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重新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