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月!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幹嘛不開門?”蘇縈懷扯著嗓子高聲呼喊。
半晌,門底下的縫隙慢慢推出來一張紙。
蘇縈懷滿腹疑雲,彎下腰抽出紙片,紙片上依舊是李望月那個歪歪扭扭的字。蘇縈懷從未見過他寫過那麼長的句子,還努力辨認了下他寫的什麼。
你……走……
每看清一個字,蘇縈懷的眼睛愈不可置信地瞪得愈大。
——你走,我們以後不要一起玩。
這是什麼新型玩笑嗎?就算是開玩笑也太過分了吧?
蘇縈懷憤憤地咬了下唇,他將紙片握在掌中揉成團,狠狠地朝門上扔去。紙團撞上門板,彈回地上,可憐地滾到牆邊。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以後不要一起玩?”
蘇縈懷繼而又重重地錘了下門。
“李望月!你給我開門!你不敢開門是嗎?!”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突然說不要一起玩了,蘇縈懷自問也沒惹他生氣,這人就這麼把他晾在外面。
蘇縈懷胸口震顫,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到頭:“好!這是你說的!走就走!你求我也不回來!”
語罷,蘇縈懷頭也不回地掉頭跑了下樓,連膝蓋上的傷都忘記了。
出了福利院,才早上八點多,路上大部分是上班的人,行色匆匆。蘇縈懷沿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陽光傾灑,落到他的頭頂,曬得頭皮發燙。蘇縈懷找了個有樹蔭的木椅坐下,這才發覺腿上的傷隱隱發疼。
他支起腿小心地檢視傷口,瘡痂與皮肉相接的部分有些泛紅,但沒裂開。
還好。
蘇縈懷放下雙腿,任由它們舒展地伸直了擱在地面,微仰著頭,出神地盯著高處的樹枝。
剛剛他太激動了,加上李望月什麼都沒解釋,一大早上讓他吃閉門羹,現在漸漸冷靜下來,總覺得不對,但他不知哪裡出錯了。
蘇縈懷回憶一遍最近和李望月的相處,沒覺得有問題。
那為什麼他會忽然不理自己?
蘇縈懷想不明白。
這到底是為什麼?誰能告訴他?
蘇縈懷發了半天呆,直到腦袋一陣眩暈才反應過來。他回正頭,閉了閉幹澀的眼。再睜眼時餘光瞥見了一棟熟悉的建築。
是福利院的宿舍樓的背面,從這裡望過去居然可以看到。
蘇縈懷下意識定睛看向李望月的窗戶,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個身影掠過。
是他嗎?還是自己放空太久眼花了。
蘇縈懷揉了揉眼睛,再看時發現那扇窗戶的簾子是拉上的。
果然是眼花了。
蘇縈懷一哂,收回視線,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當天晚上,蘇縈懷夢到了李望月。他背對著蘇縈懷緩步行走,蘇縈懷跟在後面一直跑,卻怎麼也跑不到他的身邊,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越走越遠。
第二天起床時蘇縈懷感覺自己剛跑完一場馬拉松似的倦乏無力,他慢吞吞地吃完早餐,搬了張椅子到陽臺,坐在椅上安靜地看書。
明天開學,接下來幾天都要待在學校,沒時間到處玩,如果今天不去福利院,那就一定見不到李望月。
真的不去嗎?
可是他說不要跟自己一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