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對於隨意來說,有利於她的證據並沒有任何進展,反而警方因來自社會輿論的壓力動作迅速,不管她認不認罪,都已經提起訴訟。
厲承曦那天離開看守所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更不曾帶來任何訊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時候她會恍惚地覺得,自己已經是被這個世界遺忘的人。
這天,有人給與她同住一個牢房的嫌疑犯送了些日常用品,裡面還用報紙裹夾著一件帶血小衣服,看起來像是兩三歲孩子穿的童裝。
來這裡的人『性』情大有些古怪,要麼暴虐,也許她該慶幸,與她同住的幾個人模樣都還算她“溫和”。只是平時看起來一直神『色』恍惚的女人,突然摟著衣服就嚎啕大哭起來。
幾個人瞧了她一眼,有人嘆著氣搖頭,有人閉著眼睛繼續靠在牆邊,大都冷漠。
隨意卻被地上的報紙吸引,那是一份新的報紙,上面是關於厲承曦的新聞。大概意思是說他現在經營的兩個企業,厲氏與曦遠最近都因她受到影響,股票大跌。
不止如此,更有民眾聚集堵在公司門口示威,往公司門口扔東西。股東對他也是一再『逼』迫,可想而知他這段時間的壓力也很大。
她曾是明星,住在一個牢房裡的人也大都認識她。
有人見她看著那份報紙出神,不由道:“看到沒?在男人在男人那裡事業才是最重要的,他遲早都會妥協。”
“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她下意識地反駁。
雖然她已經失憶,也不記得自己與他曾經有怎樣的深情厚誼,可她就是莫名堅信,他不會放棄自己。
他那天離開前還說過,他一定會救自己出去。
“女人啊,就是傻。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女明星嗎?你現在是階下囚,除了能讓他的事業受挫,還能還他帶來什麼?
他有錢又有顏,沒有你大批的女人往上湊,人家想娶個更年輕貌美的,還不是輕而易舉?”
看女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搖頭,然後又指著那個嚎啕大哭的女人說:“看到沒,她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鄰居企圖強『奸』她,她自衛把人傷了。可自從她坐了牢,從前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一次也沒來看過她,據說在外面已經找了個小老婆,孩子都跟著受罪。”說到最後乾脆搖頭嘆息起來,彷彿見慣了世態炎涼冷人心。
隨意垂著眸子沒說話,此時她還是不信的。
下午,厲承曦的律師就來了。
她原本以為是來商量開庭事宜的,對方卻拿了一份資料遞到了她面,上面寫著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
他要跟自己離婚?
隨意不敢相信地捏著手裡那張薄薄的紙,臉上的表情全是不了思議。
“隨小姐,你要理解厲少,他也是沒辦法。”律師道。
隨意彷彿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問:“他呢?”聲音暗啞。
“隨小姐,厲少現在壓力也很大,請你諒解。”律師為難地道。
隨意苦笑,聽著這臺詞倒像是電視劇那些渣男拋棄女人的說詞。
可她猶記的他走的那天,明明信誓旦旦地說會救自己,可是現在……隨意胸口突然覺得很痛,不是那種被遺棄的淒涼,而是被傷的很痛。
她本已沒什麼記憶,按理說厲承曦如今雖不算陌生人,可說感情……她是何時又入了心?
情不知所起,這一刻彷彿突然變得分外清晰。可她心裡越是驚濤駭浪,表面卻越是平靜,甚至有些冷漠。
“讓他親自拿來給我,我就籤。”她說完,起身回牢房。
可是翌日,還是律師來的。這樣一日一日,他竟連開庭都沒有『露』面。終於將隨意初發現對厲承曦的情動,慢慢將心裡的痛漸漸磨的麻木。
從看守所移交監獄的前一晚,她突然就想通,亦或者是心灰意冷,最終還是在協議書上籤了字。
律師臉上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匆匆收了她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離開。
隨意回到牢房,晚飯也沒有吃,一直躺在床上未動。夜已經深了,周圍靜悄悄的,唯有她上鋪的人在打著呼嚕。
她卻睜著眼睛睡不著,便一遍遍地回想自己自醒來後發生的這些事,以及接觸的這些人。
原本信任的哥哥陷害她殺人,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厲承曦亦將她遺棄,而她也很快會走近生命的盡頭……可即便如此,心頭除了茫然和悲涼,自己的前塵往事對她來說依舊空白。
出神間突然覺得後頸一痛,轉眸便見一個黑影站在床頭。她下意識地伸手將『插』進後頸的東西撥出來,發現居然是個針管。
只是裡面的『藥』『液』已經被推進了血管裡,她唇翕張著似是想喊,嘴裡卻吐出白沫一樣的東西,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同屋的人聽到動靜問:“怎麼了?”
“不知道,我只是看她好像有些不對勁。”那人回答的聲音很鎮定,並一便俯身假裝去看隨意的情況,一邊不動聲『色』地受了地上的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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