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去哪兒了
紀清嫣在之後有大把的時間來回想,當初的陳蕭燃是多麼不喜歡紀清嫣。
那麼多明顯的舉動和暗示,紀清嫣當時全當看不見。
回國之後,紀清嫣才知道,爸爸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出事了。落地京市,依舊是姑姑來接她,紀清嫣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家了。
後來她的人生就失去了秩序,這種失序感一直延續到現在。她去看過幾次心理醫生,她在椅子上坐下來,一小時的時間,她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要怎麼說呢。
無從說起。
有關陳蕭燃的任何事,她都無法言說。
又或者,關陳蕭燃什麼事呢。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執念深重。
家沒了之後,紀清嫣覺得自己罪孽深重,用什麼難聽的詞語來形容都不為過,但她沒有辦法。
各種痛苦混雜在一起,紀清嫣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辦法辨別自己到底在為哪一件事而傷心,一切都變得麻木又混沌,好比是一個被摔得粉身碎骨的人,內傷外傷都嚴重,你問她哪裡疼。
要怎麼說呢。
無從說起。
人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就算有,紀清嫣也不會吃。
後來去了南城,紀清嫣遇到了陸遇桉。
陸遇桉雖然不夠專一,但紀清嫣在被她追求的過程中又再一次確認,陳蕭燃一點也不喜歡自己。
陸遇桉在各種節日都會給紀清嫣送小禮物,紀清嫣發出的任何訊息她都是秒回,紀清嫣對她總是疏離又冷漠,她都耐心地包容了她。
認清這個事實的過程很殘忍。
這一切都像是一個笑話。
紀清嫣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碾軋了千萬遍,即使早就知道,再次印證這個事實還是會難過。
過了這麼多年,帶著怨恨和怒氣,紀清嫣終於又把陳蕭燃給睡了。
她連指甲都沒剪,每一下都深入其中,陳蕭燃活該。
雖然陳蕭燃不甘於在下面,也適當地還了回來,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她又想起陳蕭燃手上戴著的那枚生鏽的戒指。
她不懂陳蕭燃做這一出戲是在給誰看。
地攤上買一送一的戒指,陳蕭燃自己留下一枚,另一枚被她偷偷放進了紀清嫣的包裡。紀清嫣當晚回去就把那枚戒指扔進了垃圾箱。
樂樂很貼心。
這段時間,紀清嫣懶得收拾的那些東西都被陸陸續續寄了過來。她的睡衣,浴衣,拖鞋,相機,投影儀。本來都打算買新的了,樂樂不緊不慢地幫她收拾著,她就一件件簽收。離開南城的時候,她隨身帶著的東西只有證件,手機,還有kinde。
店裡的咖啡豆和咖啡機也都寄了過來,紀清嫣打算留著自己喝。
小貓也逐漸適應了新家,從一開始躲在角落睡覺,到後來滿地撒歡。紀清嫣買了一套新的貓爬架,花費了不少時間,一點點搭建安裝,實木的架子很沉,對她來講有些困難。
京市的天氣逐漸變冷,最冷的那天,紀清嫣去快遞驛站取到了一個好大的快遞:樂樂把她的厚被子寄過來了。
“謝謝你啊,被子到的真及時。”她給樂樂發了訊息。
“收到就好。”樂樂給她發了個敬禮的小表情。
“你最近還好嗎?有找到新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