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杏色衣服的女修笑得甜膩,見蘭齡默默不語,更是起了調戲的心思。
女修的手逐漸攀上蘭齡的脖頸,千回百轉地叫道:“小道長......”
噗通一聲。
蘭齡抽身而出,手中雪亮的劍刃上沾著粘稠的血,劍刃漸漸從身體裡抽出,那雙環著蘭齡的手也緩緩松開。
杏衣女修雙眼登時瞪得巨大,眼珠幾乎要從眼眶裡掉出來,望著自己腹部的血口,不可思議地看向蘭齡:“你敢!世上竟有你這麼不知好歹的人!我傷過你一下嗎!?”
蘭齡收劍至身側:“我若信你,接著就要被你拉進洞府吸幹靈力,你只是眼下沒傷我而已。”
那紅衣女修忽然肆意地笑了起來:“看,人家小公子看不上你呢!”
杏衣女修哀怨地搖搖頭,忽然神色一凜,揮掌朝蘭齡狠狠劈去,怒道:“該死的窮鬼劍修,軟的不行就別怪老孃用硬的了。”
杏衣女子招招狠辣,身法詭異飄忽,絲毫沒了剛剛的柔弱模樣。那紅衣女修沖厲驚春說了句什麼,二人旋即也纏鬥在一處。
蘭齡自拿回佩劍之後便戰意大漲,此時有了機會,也不想再顧忌哪些劍法是十四洲的哪些劍法是十四洲沒有的,想用哪招便用哪招,打得那杏衣女修一張小臉半點人色都無,額角冷汗淋漓,腰腹出傷口湧出大股血液,不出幾招便難以招架節節敗退。
奇怪的是,饒是如此,那杏衣女修卻只是用力咬緊下唇,拼命似得一朝接上一招,倒像是拼死也要拖延下去。
蘭齡已經可以確認,這兩個“女修”必然是山野精怪所化,但看那杏衣女修卻像是拼死也不願退去的模樣。
蘭齡揮劍展開兩團妖氣,眉間便有思索之色,這杏衣女修的孱弱倒不像是裝得,她雖然招招要命,但靠的大半是身手,偶有使用妖氣之處,竟然像是剛剛修行的小妖一般一會兒濃一會兒淡。
倒像是自己根本無法控制一般。
很快,蘭齡就發現不僅是杏衣女修,就連那紅衣女修也是一樣,厲驚春和她鬥在一處,也時不時露出疑惑的神情。
頃刻之間,這兩個女修全部落於下風,紅衣女修險險躲避厲驚春幾劍,雖躲過了要害,但是身上仍然被刺中許多處,杏衣女修更是面如菜色,但即便如此,她們二人仍然死死堅持,好像拼死也要拿下厲驚春和蘭齡不可。
真是令人費解。
這些靠著媚人雙修修行的妖邪往往不喜歡爭勇鬥狠,十分惜命,更愛玩弄他人的情緒心意,騙得那些無力自持的修士心甘情願被吸走靈力。
除非是到了熱季,體內的妖力失控,不得不透過進補來平穩體內的妖力。
或許是洛神山上有什麼影響著它們,這類魅魔妖邪的熱季和催.情毒花的釋放花粉的時機相差無幾,往往是受到一定影響,便一同發作。
蘭齡忽然感覺手腳一陣暄軟無力,骨頭像是被化掉一般,身上也熱得難受,呼吸都沉重了許多。
蘭齡一劍刺出,手腕竟然抖了抖,登時心知不妙,連忙運起靈力,強行壓住心中溫熱的血液,出劍不由得又快又急。
那杏衣女修本就是強弩之末,蘭齡這幾劍又格外刁鑽,劍劍充斥著殺意。那女修被連著刺中了好幾下,終於失去了力氣,蘭齡當胸一劍刺出,那女修慘叫一聲,化為一片流鶯花瓣落入塵泥。
厲驚春直接把紅衣女修腰斬成兩段,那女修同樣慘叫一聲,如碎石般崩裂成花瓣散去。
厲驚春忽然嗆咳起來,蘭齡忍著不適走到他身邊,便見他抹去唇角血跡。
厲驚春:“那兩個花妖原本不打算招惹我們,但遇上了熱季,不得不對我們下手。這片流鶯也開始釋放花粉了,我們在這裡打鬥,都吸入了流鶯花粉,毒素已經起效了。”
蘭齡知道他狀況不妙,蘭齡自己從小便修無情劍,對這些催.情毒的抵抗力並非常人能比,饒是如此,蘭齡都感覺極其不適,更不要提性情恣睢不加剋制的厲驚春了。
厲驚春臉色不好,顯得眉眼愈發漆黑,俊美的五官上滿是病態的銳利,厲驚春用內力強行壓製毒素,還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他的身體已經麻痺了,只能任由毒素爬滿全身,深入心肺,燒得渾身如火灼一般滾燙。
蘭齡連忙想把他攙扶出花海,但是剛剛一扶,厲驚春身形晃動,竟然失去了意識。
蘭齡將他讓他伏在自己肩頭,只覺和他接觸之處的面板如針紮似得刺痛,又被他的體溫燙得難受,這才發現他們和那兩只花妖纏鬥中,竟已經不知不覺深入了花海之內,一時半刻竟然走不出去。
蘭齡已經明白過來,必然是有人動了手腳,催動洛神山上的妖邪全部進入了熱季。妖邪們應對不及,只能鋌而走險抓了眼前能用的小修士先用上,度過了熱季再說。
只怕不僅是他們,那些在洛神山中亂竄的弟子們更是會成為妖邪們的補品!
厲驚春狀況越來越差,蘭齡感覺自己身上像是貼著一塊炭火,燒得蘭齡自己也渾身乏力起來。
蘭齡頭腦昏沉,心知如果就這樣往外走,厲驚春只怕走不到山下就要毒發身亡,而自己也會失去意識,兩個人若在山上昏迷,或是毒發爆體而亡,或是被發狂的妖邪們拉回洞府雙修吸幹靈力。
可是,如果不走,他們也會在這片花海中中毒越來越深。
蘭齡靜默片刻,忽然將厲驚春放倒在一處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