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齡感覺被子的一角被掀開,蘭齡交疊在胸前的手被牽引張開。
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從被子底下緩緩向上鑽,一直鑽到蘭齡臂彎裡,那東西鑽了鑽,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枕著蘭齡的肩膀躺下了。
這種依偎很親近,但是蘭齡沒感覺到情慾,那邪祟也沒亂動亂摸,就躺在臂彎裡,倒給人以濃濃的依賴之情。
邪祟畢竟是邪祟,靠得太近,怨氣侵體,蘭齡感覺內府像被雪覆蓋,血液像是冷凝成了冰沙,滯澀不能流轉。
蘭齡一動不動,他也不害怕,在旁人看來真的是安睡未醒。
除此之外,這只邪祟一點別的動作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一隻冰涼的小手從被子裡鑽了出來,那隻手摸上蘭齡的手心,輕輕摸索。
蘭齡心絃一緊。
這邪祟要動手了?
那隻小手摩挲了一會兒,只是把蘭齡的手和自己牽到了一起,又沒了下文。
不動手傷人嗎?不愛吃血肉,那便是更高階的邪祟。
吸魂?
如果是吸魂的,以蘭齡現在的靈力絕對無力招架,即使強行調動靈力反抗,也極有可能被吸食成一個痴呆。
蘭齡凝神感知,除卻怨氣入體,身體越來越僵硬以外,自己的三魂七魄並沒有任何損傷。
不嗜血也不吸魂,甚至也沒有冒犯逾越的行為,只是躺在一起牽了牽手。
和黃主管說的色鬼相去甚遠,甚至和普通的邪祟都不一樣。
要知道,邪祟擾人,要麼是為了讓人為它完成遺憾夙願,要麼是殺人害命吸取陽氣魂魄增進修為。
哪有大費周章,只為和人躺在一起睡一會兒的!?
令人百思不得解!
正想不明白之時,那邪祟又動了,似乎是翻了個身。
蘭齡隔著薄薄的衣衫,感覺一個圓圓的像是腦袋的東西靠到了自己胸前,一隻小手貼著胸膛往下摸,逐漸到了腹部。
蘭齡這幾天瘦了點,腹部的肌肉線條略明顯了些,用手摸起來觸感若隱若現,遠不像外表上看起來那般纖薄,也絕不像書生該有的身體。
那隻小手猝然停了。
蘭齡心中一團春雷炸起,知道露了破綻,同時那被子裡的邪祟炸毛一般暴起,電光火石間二人已經經過了一番沖撞,蘭齡死死鎖住那邪祟的手臂。
那些邪祟發出撒潑似的嘶吼聲,手腳亂抓,在蘭齡手臂上留下幾道新鮮的血痕。
這點疼痛對蘭齡來說毫無震懾力,蘭齡翻身坐起,下手更狠,此時船客無不安睡,這邪祟被激怒發了性,放出去必定會傷人!
蘭齡顧不上危不危險,一把連鬼帶被子攬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控制住這東西。
與此同時,門被猛地掀開,厲驚春扔劍,蘭齡淩空拔出,一劍紮入被子裡。
不料一劍下去,懷裡的東西突然縮小,這一劍紮透被子,床板迸裂,那東西卻順著被子縫隙滑了出去。
蘭齡叫道:“跑了!”
厲驚春早有防備,手中抖出一條紅繩,灌入靈力,紅繩頓時變作活物一般,交纏成密密麻麻點網狀,直接焊在了門板上。
這紅繩網網眼極小,成人萬萬無法透過。蘭齡跳下床鋪擎起手臂,將靈力彙聚到掌心,手中頓時燃起一小把暖白的火焰。
房間亮如白晝,然而房間內除了原本的陳設以外,只有厲驚春和蘭齡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