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驚春:“松開,我不殺了。”
蘭齡也不糾纏,依言放開手,對賀欺霜行了個禮。厲驚春和柳玉危出於不同的心理,誰也沒對他行禮。
賀欺霜似乎剛剛經歷了一番激烈戰鬥,喘著氣:“還好你們沒事。”
柳玉危顫顫巍巍地指著地上的屍體:“他...他死了。”
賀欺霜臉色鐵青,被厲驚春踩在地板裡的男鬼感受到更深厚的靈氣波動,抽搐了幾下。
賀欺霜這才看見男鬼,厲聲喝道:“邪物,原來在這裡!”
一劍未至,厲驚春又踩了一腳,男鬼又脆弱地哼哼。
賀欺霜頓時像被澆了一盆水,剛剛的氣勢全都沒了:“這是,本體?”
賀欺霜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吊門,活像看到了三隻小白兔生嚼三米長的毒蛇:“你們把本體擊潰了?”
厲驚春:“蘭齡打敗的。”
蘭齡連忙道:“不是。”
賀欺霜驚為天人。
他難以言喻地看看蘭齡,又看看地上那隻叫得快死了的男鬼。
賀欺霜強迫自己表現出師叔的風度,強自鎮定:“做得好,不必謙虛。”
賀欺霜拿出一張繪制精細的符紙,眼前金光一現,那隻男鬼已經被收進了符紙中。這是制好的束魂符,外表是符紙,其實內裡藏了一個小小的陣法,只是此物需要符修和陣修合作製作,在蘭齡原本的世界門派隔閡極重,因此並不常見。
但是賀欺霜卻似乎很常用,看來這個世界符修和陣修關系緩和不少。
賀欺霜帶著他們走出鎮子,這才知道新弟子死傷極重,許多弟子以為這鎮子裡的遊魂不會傷人,還未來得及發訊號便被殺了。
除了蘭齡三人以外,這一行弟子裡只剩下三個人,而且人人帶傷,還有一人失去了一隻眼睛,簡直慘不忍睹。
賀欺霜把他們交給趕來支援的修士,自己又趕回了蘭鎮,除了男鬼之外,這蘭鎮上還有一位鬼新娘和鬼僕,還有那些弟子們的屍體都需要處理。
蘭齡猜想,那位新娘,是被男鬼禁錮在此的。
她怨氣不重,更多是被折磨出來的,攻擊性也不強,而且對那男鬼有恐懼之心。
蘭齡看她臉上有傷,看起來很新,像是死前剛剛弄出來的。
來支援的修士帶了馬和車,那幾位重傷的弟子坐在了車上,柳玉危不會騎馬,也在車上,他上車時還依依不捨地看著蘭齡,看著想讓蘭齡陪他上去。
馬車坐不了那麼多人,蘭齡讓他放心坐車,已經安全了。
柳玉危還想說什麼,看見了厲驚春的臉,忽然渾身一震,老老實實坐回車裡了。
厲驚春現在的怨氣不比邪祟少。
馬車走得慢,蘭齡和厲驚春騎著馬要壓著速度,不知不覺落在了車後。
蘭齡和他一同騎馬,一路都在琢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問問。
及至那幾名支援的修士被馬車擋住,車後只剩下了蘭齡和厲驚春。
蘭齡覺得厲驚春的馬陡然貼近。
厲驚春攥著韁繩,或許是覺得麻煩,他把發絲束了起來,五官倒是清晰明朗,但他眉間卻多了一團敏感和焦慮。
厲驚春危險地眯起眼:“你不是蘭齡。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