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鬼陡然緊張了起來,忽然轉身逃竄,蘭齡又是一劍將他攔住。
蘭齡道:“沒錯,他是被人放到這裡的。”
男鬼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喉頭的劍尖閃著光,讓男鬼忍不住吞嚥,強自虛張聲勢:“胡說!”
蘭齡:“我沒有。”
男鬼大喊大叫:“你有!你就有!”
他吵鬧不堪,厲驚春正在氣頭上,蓄滿靈力一掌拍了過去。
男鬼嗷一聲,被拍進了地板上。
厲驚春對著蘭齡勾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繼續說。”
蘭齡被他的笑冷了一下,回過神繼續:“你化為邪祟後依舊在用怨氣再現婚宴之景,可見死於婚宴之上,且怨念未消。這樣的邪祟,隨不受地縛,但是往往都因執念不願離開死亡之所。”
男鬼腦袋埋在地裡,撲騰著反駁:“老子住膩了想換地方不行?邪祟搬家你也管!哪裡就說明我是被人帶到這裡的!?胡說,扯淡!”
蘭齡:“原本邪祟受到驅逐,換個地盤也是可能的。”
“但是不可能有邪祟選蘭鎮。”
男鬼尖叫:“怎麼不可能,我就喜歡蘭花,我就喜歡蘭鎮,我就喜歡下水抓魚!”
他吵得厲驚春都聽不清蘭齡的話,厲驚春又是一腳碾在他腦袋上,靈氣灌注在靴底,侵蝕得男鬼頭頂又開始冒白煙,踩得男鬼只剩嗚嗚聲。
柳玉危又往蘭齡身上貼了貼,厲驚春被鬼上身了一樣,也好恐怖。
蘭齡接著道:“蘭鎮曾被厲鬼屠過,雖然那隻厲鬼被除掉了,但是氣味不是一時半會能散去的。而且作為磨練新弟子的場合,此前必然有修士定期巡視。如果你早就在附近,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而且,邪祟與邪祟也有相斥,沒有鬼會選一個染滿別人氣味還有修士侵擾的地方棲身。”
厲驚春眼中彷彿結了一層冰刃,聲音像刀片一樣:“也就是說,有人故意把你帶到這裡,讓你處理來這裡的弟子。”
蘭齡側目。
他覺得厲驚春從剛剛開始就很生氣,此刻的語氣更是讓人不寒而慄,讓蘭齡想起從前見過的那些魔修,他們說起自己或是其他仇人時,就是這副恨意滔天的樣子。
柳玉危又往蘭齡身後躲了躲,掛在他身上打了個寒戰。
厲驚春拔出劍,踩著男鬼,一劍紮入他後腦。
厲驚春的笑意裡有翻湧的血氣:“說,是誰?”
蘭齡擒住他手腕:“別殺,帶回門派,會有人拷問。”
蘭齡畢竟是劍修,雖然換了一副身體,但是用力用慣了,絕對沒有看著那麼單薄。
那雙骨節勻稱的手看似輕柔地握在厲驚春腕口,實則手背處青筋浮起,厲驚春手腕刺痛,一時間竟動彈不得。
蘭齡心道,不能讓他這麼胡鬧。蘭齡從前不是沒見過仙門弟子之間為了功績前途自相殘殺,如果那個將男鬼帶來此地的人是為了殺死新弟子,即使他們殺了男鬼,那個人也還是會再出手。
按照厲驚春悲慘的任務命運,這人大機率還是沖著厲驚春來的。
為了厲驚春的安全,蘭齡必須把那個人找出來。
二人就這樣僵持在了原地,厲驚春顯然有些低估了蘭齡的力量,沒想到他有這麼大的力氣,掙動幾下也掙脫不開,反倒弄得手腕生疼。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砰一聲開了。
賀欺霜提劍沖了進來。
厲驚春管都懶得管他,看了一會兒蘭齡的手,不知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