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沒錯。
在寒千嶺攜洛九江回程之後,他忠心耿耿的下屬差點喜極而泣。
要知道,寒千嶺雖然只是突然消失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但這個下屬腦海裡已經閃過千百種不祥的猜測,幾乎要沖出門去,抓著路人來回搖晃著問“我們宮主呢?好秀麗的一個宮主,那麼大一個宮主,剛剛還在這兒的!”這種話了。
看到洛九江,下屬終於明白他們宮主是去幹什麼了。
他把心重新揣回肚子裡,恭恭敬敬地叫了洛九江一聲“主君”。
“太多禮了,不用。”洛九江擺了擺手。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散落在桌上的那幾枚玉簡上。
當洛九江隨手捏起一枚玉簡檢視其中內容時,下屬下意識地想伸手攔一下。
然而他肩膀才剛剛一動,寒千嶺的手掌就已經壓了上去,阻攔了他的下一步行動。
心腹回頭,只見到他們宮主微微搖頭的側影。寒千嶺甚至連腦袋都沒往他的方向偏一下,只是一味地瞧著洛九江的側影,目光裡滿盛著一百年也未必有一回的溫柔笑意。
他的眼神裡彷彿能長出一隻手,緩緩地沿著洛九江的線條溫柔摩挲,無聲地漫過洛九江的鼻樑有輕吻對方的側頰,最後長長久久地停留在洛九江專注的眉峰間,深情湧動而上,幾欲將他的愛人溺斃。
下屬:“……”
他主上難得的深情模樣實在讓他背後發麻,一時竟然不能再落下第二眼。
作為一個長了上千萬只複眼的蜻蜓,心腹相當有眼色地離開了,走的時候還沒忘記給這兩位掩上門。
洛九江一連翻看了四五枚玉簡。
裡面的內容倒也不是什麼機密,只是一些有關日常信件的整理,以及對於幾個小世界邊防守衛的建議。
明明都只是些枯燥的文字,洛九江卻不知道為何看得眉眼都舒展開。
寒千嶺走過去,把下巴墊在洛九江肩膀上,貼著洛九江的耳垂問道:“在看什麼?”
“看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洛九江順手將玉簡撂回桌面上,自己則放鬆了身體,朝著寒千嶺的肩上仰了仰。
“千嶺,你是更喜歡垂風、細柳和鋒流三界嗎?”
寒千嶺聞絃音而知雅意,一聽洛九江的問題就笑出來。
“你看出來了?”寒千嶺低聲笑道,“這三個世界是我最近巡視的……所以我確實更用心一點。”
“跟近不近有什麼關系?”
“因為那些稱頌贊美你的傳言,還是最近才流傳得格外厲害。”寒千嶺側過臉去,嘴唇幾乎埋進洛九江的耳朵,他每說一個字,氣流都滾熱地往洛九江的耳道裡鑽。
洛九江恍然發現,自己的腰腹已經不知何時被千嶺用雙臂環繞,緊緊地鎖在一個微涼的胸膛間。
“如果一個世界特別愛你,或許我能嘗試接受它,我正在嘗試接受它……”寒千嶺仍在說話,然而話裡的字句都騰然在直燒天靈的火焰裡化作飛灰,此刻被寒千嶺的氣息環繞,洛九江的理智已然煙消雲散。
他回過頭,吻上寒千嶺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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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圖依舊活著,還活得挺好,玄武連他的口糧都沒扣。
就是讓椒圖自己回顧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他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創造了一番奇跡。
要知道,他三番五次地在玄武神經上蹦躂,幾乎就差沒踩著玄武臉皮跳舞,不過玄武仍然未把他如何。
可見玄武其實沒和洛九江說謊,從某個角度上講,他的個性還是相對寬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