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決斷,更傲氣,也神秘。
“依你。”洛九江也不含糊,站起身來,反手去摸自己的刀。
兩人平日相互喂招的次數也數不清了,只是從前從未刻意分過勝負。這一場比來,倒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刀劍不時相撞,在夜色下迸出幾點無憑依的星火。兩個人,對彼此都瞭解的好像明白自己。他們知曉對方每個下意識的習慣,見慣了互相之間撤刀回劍的動作、展臂曲肘時的空門。這場交手格外的兇險,卻也格外的漫長,每一次突刺都像是決勝的一招,每一次碰撞都遮掩著洶湧的暗流。
最後洛九江險勝半籌。
他們臉上都帶著刮擦的傷痕,身上也都掛了彩,更是需要換身衣服。這是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兩人卻並未拼盡全力,關於這點,他們都心知肚明,因為彼此都還有壓箱底的招數未能施展。
可殺招豈是用來對準朋友的?它永遠也不會朝向對方,只會精確的指向敵人。
洛九江還刀入鞘,扯著寒千嶺直接坐在了地上。原本平整精緻的小院被他們兩人糟蹋的一片狼藉。洛九江在儲物袋裡找了半天,終於翻出了兩小壇美酒。
“我趁師父不注意,悄悄從他那裡摸來的。他素來愛酒,我還笑他,現在看來果然有愛酒的道理。”洛九江拍開封泥,一大口烈酒直灌下去,刀子一般的從喉嚨燒進胃裡,吞進去一股暢快,吐出一陣豪氣。
寒千嶺面無表情地看著被塞到自己懷裡的酒壇,終於也是喝了。他喝酒的樣子十分文雅,精緻秀氣的面容又鍍著一層薄薄的月光,饒是現在不成體統的在泥地裡坐著,看起來也好看的像是一尊玉像。
對手能料到自己的每一步舉止,這樣的較量一般只會讓人憋屈的不得了。然而洛九江卻越打越開心,越打越興奮,直到現在高興的都要拿酒來佐了。
“以前從沒真正比過……贏了我就這麼開心?”
“你不開心?”洛九江笑著側過頭來,“我可沒把你當對手比,方才過招的時候,我一直拿你當我的半身,我的另一隻手。”
“世間難得知己。你這樣瞭解我,我這樣懂得你,我開心死了。”洛九江仰頭又飲一口,聲音裡都飽噙著喜悅和快意。
這一晚皎月如輪,在幽然如夢的銀輝之下,寒千嶺默然凝視了洛九江良久。
“我也開心。”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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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洛九江還在想寒千嶺如何避開決賽比試,不想第二日寒千嶺竟是掛著一身彩上去的,連脈息都時強時弱,宣稱自己在前一天修煉時靈氣走岔了經脈。
旁人被他唬的要麼惋惜要麼幸災樂禍,唯有洛九江一眼就看出他是裝的。
看來他是真的特別反感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洛九江刀兵相見,即使只是一場選拔性質的大比也不行。
越青暉和董雙玉未能進入前十,遺憾固然是有,不過前二十名的獎品也算豐厚。終賽前十便可獲得進入秘境修煉三日的獎勵,他們和其餘十幾人一起,目送著這十位贏家走入秘境之地。
在此之前,董雙玉多看了面色青白的杜川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麼,微微皺起了眉毛。
“怎麼了?”越青暉及時察覺了他的情緒。
“杜家的大公子,怕是不肯輕易消停了。”
“嗯?”越青暉把杜川上上下下反複打量了幾遍,還是沒瞧出什麼,“自那場中途退出的群組賽事後,杜川就一直挺安靜了,應該已經灰心了吧。”
董雙玉輕輕搖頭:“若真遇到同樣的事情,洛公子必能知錯就改,寒公子亦可寵辱不驚;及時止損是我,蒙頭不管是你……而這位杜公子,我看他有困獸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