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不是他們來挑洛氏的不是,反而要被動地等著洛家找他們的麻煩了!
果不其然,就在族內一位長老試圖故技重施,引開話題的時候,在一旁靜聽的洛滄睜開了眼睛,只淡淡地掃了那位長老一眼,便將人看的面如土色。
“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洛字,你們在我面前顛掉黑白,是不是太不將某放在眼裡了?”洛滄長眉一挑,悠悠開口道。
杜樟內裡憋住的那口氣差點沒炸開。
往年的戲碼鬧的再過,也不見這位大能出來給洛家討什麼公道,就連洛老狗自己都應該知道,除非族中有生死存亡之憂,不然請不來這位。但如今一點扯皮的小事,怎麼就勞動這尊大神出場了?
何況在場的人還能有人比他更門兒清嗎,這位根本就不姓洛!跟洛氏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他怎麼就能這麼坦然的說出“一筆寫不出兩個洛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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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藉著洛滄的東風把杜氏一族壓榨的割地賠款,喪權辱國,憋憋屈屈地含憤而走後,洛族長送走了族內的長老,轉回廳堂內對洛滄一禮:“今日真是多謝先生援手了。”
“沒關系。”洛滄隨意擺了擺手,“是你兒子生的好,又聰明又討人喜歡。”
見洛族長面上隱隱浮現出一絲壓抑不住的自豪之意,洛滄也無意識地露出了一抹淡笑:“不過九江還需要再打磨一番,這幾日我便把他留在悲雪園了。”
洛族長雙眼一亮,撫著長髯的手都不免用力了幾分:“這是犬子的榮幸,若小兒有哪裡做的不好,還望先生不吝指點,打也打得,罵也罵得。”
“嗯。”洛滄無意做這些人情上的周旋,只隨口應了一句,“告辭了。”
依他看來,洛族長其實不必操這份心——他把洛九江摔打訓練起來,可從來沒有留情客氣過。
向來被洛滄不留手磋磨的洛九江如今正在地洞中進退兩難。
他應付蛇這種長蟲的經驗不太多,論起來可能跟海蛇更熟悉一點。然而海蛇性情溫順,一般絕不主動對人發起攻擊——他拿一群海蛇打了個大花結的情況除外——然而這洞中的諸蛇也不知是怎麼搞的,一個個發瘋般向他身上竄!
蛇這種動物攻擊速度是相當快的,一次呼吸之間夠它們發動十次有餘,洛九江初下地洞時沒摸清情況,眨眼間身上就掛上了四五條蛇。
一開始他還有心考慮是不是應該靜立不動處理傷口,免得這些蛇牙帶毒,但很快他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即使現在目不能視、耳不能聽,他也能從接二連三撲上自己面板的粘膩涼滑的長蛇上弄清自己現在的狀況。他自己不知怎地,變成了這附近——很有可能還是整個地洞裡所有蛇類的攻擊目標!
站著不動是沒用的,因為蛇捕獵主要靠的是氣味和熱量。
靜立確實能延緩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蛇毒發作時間,但照眼下的架勢來看,他更有可能在毒發前就被這群蛇活活咬死了!
即使如今身處如此危險的境地之中,洛九江都難免為這荒謬又真實的黑色幽默笑了一聲:從來只聽說過被蛇毒死、被蛇絞死,誰聽過被蛇咬死的死法?
何況這地洞中也不止有蛇……
洛九江一刀筆直戳下,把一隻爬到自己腳面上的蠍子釘死於地,又拿袖子纏住手,飛快拂開一個從上面落下,帶起了一點氣流的什麼東西。
就那剛剛隔著衣袖簡單一碰的隱約觸感來說,它大約是一隻張牙舞爪、腿上還布滿剛毛的大蜘蛛。
正於削開兩條長蛇的功夫,洛九江落腳又一個不穩,踩死了什麼無殼無甲的啪嘰一灘——可能是隻蟾蜍。
還有不知多少條蛇接二連三的向洛九江撲來,洛九江一邊飛快而忙亂地運刀應對,一邊在心底瘋狂暗罵。
他師父究竟是怎麼訓練這些蛇的?
洛九江如今雙眼不能見,雙耳不能聽,揮刀的準頭已經有所下降,更別提他還只能憑借蛇竄起的那一刻帶起的氣流來定位敵手的位置,反應速度一個不夠便要捱上一口,一時手腳忙亂,幾乎有些捉襟見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