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實在悶熱,酷暑的天氣使人心情煩躁不已,就連宋家,最近也是一團糟。
宋嘉言出事後,成蘊涵精神就有些不穩定,丟下公司不管,每日痴痴的守在宋嘉言身邊,宋家與成家兩邊的人,也都來探望過。
這唯一的小少爺,就這麼長眠不醒了,大家一致認為非常可惜。
可惜什麼呢?
可惜這偌大的家業,他無緣繼承了。
本來宋家這邊,是對宋嘉言這個oega做宋氏繼承人頗有微詞的,現在他出了事,有些家族成員,以及公司股東就開始騷動了,宋業德也就因此,産生了將宋初衡認祖歸宗的想法。
他知道在這種時候想這些是非常不道德的,宋嘉言也是他的兒子,先不說宋嘉言還能不能醒過來,只要宋嘉言還躺在病床上一天,他去認了宋初衡,就一定會寒了成蘊涵的心。
可他這個年紀,快五十了,要再生一個,再培養一個能掌權的繼承人,也還是太晚了,那幫虎視眈眈覬覦著董事長位置的人,估計會趁著檔口鬧么蛾子要他坐不穩這個位置。
家族企業世代相傳,世家內部和公司大股東之間的鬥爭是沒有硝煙的,弄不好就是一場血雨腥風,每個人都擠破頭的想爭權,奪權,穩固地位,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利以及萬貫的金錢。
擁有繼承人,是apha穩固地位的最穩妥,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好比動物族群的領袖,想要在族群中樹立威信,不單單光靠絕佳的捕獵技能,還要為族群誕下優秀的後代,培養繼承人,以確保沒人敢覬覦,只能簇擁,才能更好地經營自己的王國,讓其得以延續,並逐漸壯大。
而宋業德這樣冷心又冷情同時還有些虛偽的頂級apha,幾乎不容許自己的地位受到動搖——即使將來他手中的東西,會全部轉交給他的兒子,即使他會為此失去成家這個穩固的靠山。
他更看重的是此刻微微撼動的處境,他必須要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來繼承家族的産業,讓那些家夥沒有任何縫隙,沒有機會在背後插他一刀。
在宋氏企業內部出現繼承人變成植物人的風波並且愈演愈烈後,宋業德終究是找了宋初衡談話,他抿著咖啡,用最冷漠的語調告訴宋初衡:“我打算把你的身份公開,今後,你就是宋家二少。”
宋初衡將咖啡潑到了他臉上,語氣陰沉:“你他媽說這些對得起嘉言?”
一旁的兩個保鏢立即將他扣住,宋業德身後的兩個保鏢,也一副隨時要將他按住的模樣。
宋業德臉色黢黑,用絲帕擦去咖啡漬,隱忍著怒意說:“他終究是個oega,也沒有你優秀,現在他躺在病床上,於情於理,你都應該替他抗下這份責任,成為宋家名副其實的繼承人,你身上流著我的血,這一點你永遠都無法改變,我想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宋初衡冷笑了一聲,說:“你這幅嘴臉,成蘊涵知道嗎?”
“我只是來通知你,不是要和你商量。”宋業德說,“你鬥不過我,倒不如冷靜下來思考,怎麼做會才讓你的利益變成最大化。”
“成蘊涵不會同意。”宋初衡眼眸陰鬱,“她會殺了你。”
“我會把你的戶口移到我名下,以後,她就是你的母親。”
“宋業德!”宋初衡聲音猛然拔高,掙動被禁錮著的雙臂,沖上去狠狠揪住了宋業德的衣領,“你他媽真有臉,我說過要認你嗎?!別他媽在這自作多情!”
“對你老子尊敬點!別做這麼失禮的事!”宋業德猛地抓住他的手,鷹一般的眼睛盯著他,眼裡有慍怒與蔑視。宋初衡一頓火起,驀然揮拳朝他打去,“操你媽的老子,你他媽也配!”
談話變成了互毆,宋初衡敵不寡眾,再次被四個保鏢按在了地上。
“你很像我。”宋業德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揪住他的頭發,冷聲說,“但還是不夠收斂,記住,頂級apha,是不需要感情的。感情只會是你的絆腳石,它會讓你變得一塌糊塗,就像現在這樣,跟一隻螻蟻一樣被我踩在腳下,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即使暴怒跳腳,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說完,松開手,整理了衣領,在保鏢的簇擁下離去。
宋初衡拳頭攥得咯吱響,狠狠地盯著他的背影。
而成蘊涵,在看到宋業德給她送來的親子鑒定後,更是雙重打擊,尖叫辱罵,把陳淑雲砸出了宋家,近乎崩潰,以淚洗面。後來某天,她從宋嘉言出車禍時帶回來的行李箱裡翻出了沈透的筆記本,又翻看了宋嘉言的手機,不假思索的把線索串聯起來,將矛頭對準了宋初衡與沈透。
行車記錄儀裡,嘉言一直催促司機開快點,就是為了去找宋初衡,才會因此發生車禍。
都是這兩個人!
都是這兩個人害得嘉言出車禍!
成蘊涵牙呲目裂,如果嘉言沒事,她的家庭也不會破裂!宋業德更不會把宋初衡認回來!
她恨,她恨所有人,誰都別想好。
不是喜歡apha嗎?那就讓他們終成眷屬好了,一個同性戀的繼承人,生不出後代,那不是皆大歡喜嗎?
成蘊涵整理妝容,對著鏡子,在蒼白的唇上緩緩抹上鮮豔的口紅,隨後拿起電話,撥通了宋業德的號碼。
“我同意你的決策,多一個兒子沒什麼不好的,但你立遺囑的時候,遺産必須對半分給嘉言,我的兒子,會得到最好的治療,他一定會醒過來,到那時,你必須讓宋初衡把繼承權交還給嘉言,他永遠,只能是嘉言的替代品。”
宋業德同意了,立刻著手對內外宣佈,他的私生子,一個極具說服力的頂級apha,將會成為宋家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