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敏感,但從來不脆弱,雖然嘴上老是說著要死了,但從來不缺重新再來的勇氣,這是她的天賦。”
“她很愛自己的媽媽,也很喜歡自己的妹妹。”
“你在說什麼,我喜歡莊瑜?!”莊玉蘭聽見這個詞瞬間就炸毛了,甚至産生了一種想帶上手鏈跟他理論的沖動。
不知道為什麼,尹燁澤就像聽得到她的話一般,低頭解釋道:“有時候她自己都不明白她自己,嫉妒才是最高等級的贊美,這種感情她對我都沒有。”
冷靜下來想了想,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莊玉蘭依然不認可。
本來有點生氣,但剛湊近了一點,她就發現尹燁澤的臉上還有很明顯的傷。
想到可能是被他外公打的,她突然心軟得一塌糊塗,微微皺起眉頭。
“她不是懦弱也不是性子軟,只是太善良,總是先為別人考慮。”
“她學習很努力,喜歡看書,一到晚上會詩興大發。她油畫畫得很好,彈鋼琴也很有天賦,能寫出旁人無法企及的文字。”
“愛是一種很稀有的天賦,有人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學會,但她一直都會。”
抬眼看著面前那片在黑暗中深不見底的樹林,尹燁澤的眼神帶著幾不可察的笑意,輕聲開口。
“這樣的莊玉蘭,沒有人能不愛。”
莊玉蘭本來一直站在旁邊像是個旁觀者一樣聽著,但聽到後面情不自禁地走到他面前蹲下。
在她過去的觀念裡,一直認為這種真真切切地看見勝過千次萬次人為製造的驚喜。
畢竟愛不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評判,而是去體驗另一個人。相愛的過程也就是互相看見的過程。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悲觀的人,總覺得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自己,那大抵是無人在意。
高興無人在意,傷心無人在意,甚至連死亡,也無人在意。
但她真的能坦然接受這種不被在意嗎?只是刻意放低期望避免更多的失望罷了。
沒有人不渴望被看見,所以此時聽著尹燁澤的話,她突然有點動容。
似乎是扯著了傷口,尹燁澤皺眉停頓了片刻,緩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
“那天她說,要是那晚她就那樣死掉,有誰會在意。”
“我會在意。”
“對我來說,一生能跟我製造出羈絆的人很少,也是從那天開始,我意識到了她對我的重要性。”
停頓了片刻,他微微垂下頭。
夜色裡,他的輪廓依舊清晰,只是一向高傲的神情似乎在某一瞬間染上了一些莊玉蘭從未見過的傷感。
“甚至可以說,我只有她了。”
聽見這句話,莊玉蘭抬眼看他,發現他的眼眶居然有些泛紅,隨即就看見有一滴淚從她面前滴落。
震驚之餘,更多的是一種難以抑制的心痛。猶豫了好久,她還是緩緩帶上手鏈,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
看他還低著頭,莊玉蘭伸手捧住他的臉,輕聲安撫道:“不要難過,我在的,我一直都在。”
話音剛落,她感覺自己的手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不解地看過去。
看清之後,她的瞳孔緩緩放大。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手腕上多了一個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