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是一個勝負欲很強的人,那段時間莫名不想再看見他,但也許是越不想見到誰反而會增加遇見這個人的機率,她某天抱著散心的想法和朋友去學校周圍的一個露天餐廳,結果剛走到二樓就看見了尹燁澤。
但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圍著幾個陳琦有些眼熟的人,大約都是他們團隊的成員。
夜裡風大,帶著料峭的寒意,尹燁澤插兜站在天臺邊,只偶爾低頭和身旁的人說幾句話,黑發被吹得有些淩亂,敞開的外套向外翻飛。
被身邊歡聲笑語的人包圍著,他只偶爾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但這種不達眼底的笑絲毫沒有他身上那股沖淡淩厲的氣質。
他好像就是這樣,傲慢得彷彿不願意認真聽任何人說話,即使在熱鬧的人群裡也透露著不可接近的疏離。
在低谷時期看著這個意氣風發身影,陳琦有些氣悶,卻怎麼也移不開眼。
思索之下,她還是和朋友說了一聲,走到尹燁澤身旁。
身邊多了一個人,尹燁澤轉頭看見是陳琦後唇角微彎:“老師說你最近還在想比賽的事,我還以為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你是不會出門的。”
聽見他略帶調侃的語氣,陳琦越想越生氣,像以往每次一樣帶著不服氣問他:“贏了我到底有什麼好處?”
“不知道,但我不會輸。”
看隔壁那桌擺著很多酒瓶,她猜測他也喝了一點,也許是因為酒精,他那雙隨時都透露著的眼睛此刻染上了一層笑意,只是沒有看向她。
掛在樹上的小夜燈連成一片,此時圍繞在天臺邊,把場景渲染得有些不真實。看向某處的燈光,陳琦的眼神帶著一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失落,緩緩開口。
“以後你總會遇到一個人,讓你不那麼想贏。”甚至有天會心甘情願地輸。
尹燁澤當時不以為然,低頭笑了一聲:“真扯。”
思緒回到面前狹小的廚房,沉默看了他一會兒,陳琦突然開口:“你蠻遲鈍的。”
尹燁澤轉頭看她,微微挑眉,露出一個略帶疑惑的表情。
她繼續平靜地敘述道:“尤其在感情方面。”
聽出她這話裡的意思,尹燁澤皺眉:“你們到底說什麼了?”
陳琦搖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不出一個女孩細致入微的心思。”
久久地看著面前閃爍的火光,再次開口時尹燁澤的語氣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怎麼證明?”
無語地白了他一眼,陳琦說:“這還要怎麼證明,已經明顯成這樣了。”
“我不信。”
“神經病。”
留下這話她起身離開廚房,但剛走出幾步又嘆了口氣,轉身走回來。
站在原地,她對著椅子上的人勸告般開口。
“尹燁澤,一直把頭抬得太高的話,不僅容易撞到門,還會聽不見別人說話。”
“所以,以後學著稍微低一點頭,嗯?”
下午要離開的時候,李言君非要到房間去跟莊玉蘭道別,說是道別,其實還是想去看一眼。尹燁澤沒答應,但只是幾秒鐘沒看住他,他就自己跑去敲門了。
莊玉蘭聽見敲門聲後起身走到門邊,把門開了一個縫讓他進去了。
兩人關上門說了一會兒話,李言君推門出去,剛出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尹燁澤,他嚇了一跳。
尹燁澤直直地看著他:“你跟她說什麼了?”
驚魂未定的李言君拍拍自己的胸脯,良久才緩過來:“幹嘛跟個鬼一樣站在門口,你不知道你老師心髒不好嗎?”
“能說什麼,我讓她病好了來家裡吃飯,”
尹燁澤問他:“那她說什麼?”
翻了一個和陳琦如出一轍的白眼,李言君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地說:“你沒長嘴啊,不知道自己去問。”說完轉身走了。
把他們送走之後,尹燁澤回到房間門口,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才開門進去。
在房間裡就聽見外面有人要進不進的,好不容易終於有開門的聲音,莊玉蘭轉頭看去。
對視片刻,兩人都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