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燁澤勉為其難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她這幾天也不在家。”
聽到這句話尹燁霖似乎還有些失望,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很認真地問尹燁澤:“哥,你說,要是你把一個脾氣很好的人惹生氣了怎麼辦?”
“像你一樣到處問。”
正常人都能聽出這話裡的不耐煩,但尹燁霖毫無察覺,繼續喋喋不休地說著:“她這幾天都沒回我訊息,你又說她不在家。她會不會因為不想見我所以才失蹤這麼多天的。”
似乎是嘆了口氣,尹燁澤臉色漸漸沉下來。
“她失蹤這麼多天,你不關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也不關心她現在的情況,只是一味地覺得她是在用失蹤來懲罰你。”
“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尹燁澤點到為止,沒再繼續說下去。對於他這個親弟弟,尹燁澤很清楚他身上已經因為那個畸形的家庭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很多創傷,所以他脆弱,單純,沒有什麼擔當。
他記得尹燁霖直到十七歲的時候還喜歡抱著玩偶說話。有次他回家的時候剛好看見尹晟發火把尹燁霖手裡的玩偶奪過去扔到地上,當時已經成年的尹燁霖被嚇怕了一樣不知道做出任何反抗,像一個失去依靠的孩子一樣無措地站在一旁。
這也許是一種迴避沖突的心理機制,他能理解。但人總不能做一輩子小孩,比起說教,還不如讓他自己透過一件件無法掌控卻必然發生的事情來想清楚。
比如,如果連手裡的玩偶都護不住,那也註定有天會失去莊玉蘭。
尹燁霖罕見地覺得他哥說的是對的,愣在原地沒有反駁。
越想越愧疚,他眼尾下撇看向尹燁澤:“哥,那現在怎麼辦?”
尹燁澤只留下一句出去之後記得關門就起身朝房間走去。待在原地的尹燁霖欲哭無淚。
莊玉蘭看著他的樣子,突然覺得尹燁澤也不容易,左手拖著這樣一個窩囊廢,右手還有一個軟柿子。
想得有些走神,她都沒意識到自己早已把手鏈帶上了。本想直接從門口穿進房間裡,結果頭被撞得發出砰的一聲,轉頭又看見剛回到走廊的尹燁澤。
他像是早有預料般問她:“都聽到了?”
進退為難,莊玉蘭只能站在原地頗為尷尬地點點頭。
還沒來得及解釋,很突然的,她聽到樓下傳開一個哀轉久絕的聲音,悽厲無比,於是疑惑地轉頭看過去。
很快又是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喊:“莊玉蘭,我不能沒有你啊!”
“莊玉蘭,你回來好不好!”
……
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沒覺得這麼丟人呢?
欲蓋彌彰地摸摸鼻子,她轉頭看向一臉冷漠的尹燁澤,指了指樓下:“你親弟。”
尹燁澤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很平靜地回她。
“你前男友。”
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五,莊玉蘭無奈地閉了閉眼。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這個問題確實有點冒昧,但莊玉蘭還是很認真地低頭想了一下。
“他很乖啊,我做什麼他都吃得很香,平時也不吵不鬧的。我工作的時候他就在一旁打遊戲。只要給他買遊戲裝備他都能高興好幾天。”
“而且大大的一隻,看著多可愛啊。”
尹燁澤淡淡道:“那和養只寵物有什麼區別。”
聽完這話莊玉蘭一時也無法反駁,對啊,有什麼區別。
但很快她又把自己繞出來了,繼續講到:“可能還因為他是唯一真心誇我的人吧。”
她記得之前有一次尹燁霖去她的出租屋裡玩,當時他找她借了充電器就坐在沙發上靜音打遊戲。
莊玉蘭看他沒什麼事就自己坐在椅子上用電腦寫稿子。
尹燁霖看見她一直很安靜地敲鍵盤就好奇地問了一些關於她工作的事。
莊玉蘭一邊工作一邊簡單給他講了一下,說不是什麼重要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