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平穩,讓剛才還有些擔憂的莊玉蘭平靜下來。
樓道的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壞掉了,漆黑一片,莊玉蘭只能透過觸覺來感受尹燁澤的存在。
透過樓道的窗戶,她隱約預感到天快亮了,於是帶著點急切地看著尹燁澤:“我天亮之前我們必須回家。”
說完她抓緊了那隻牽著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跑去。
如果真的像尹燁澤說的那樣,那麼她更要珍惜這僅剩的時間,把每一天當成一生去對待。
於是在無人的街巷,他們暫時忘記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所有,牽著手夜奔到天亮。
莊玉蘭的發絲被吹得淩亂,此刻腦海裡響起那句她一直很喜歡的歌詞:
——從現在開始,我們相愛,每度過一天都是過完一生。
被尹燁澤帶回車上,莊玉蘭給他講了這幾天的見聞,尹燁澤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就好像是一個很平常的一天。
突然想到了什麼,莊玉蘭轉頭問他:“所以你說怎麼想到要來密室逃脫館找我的。”
她記得之前只跟尹燁澤透露了她在一個密室逃脫館兼職,但本地那麼多家店,他怎麼找到具體是哪家店。
尹燁澤隨口一說:“看評價猜的。”
莊玉蘭也沒想到這個評價原來真的像周浠說的一樣,能把人引來。
但很快她又覺得不對:“但是你怎麼知道我有個開密室逃脫館的朋友呢。”
聽見這個問題尹燁澤眼神浸上些笑意,心想她也是夠遲鈍的。
莊玉蘭一開始並沒告訴他具體的兼職地點,只是回家後身上不同部位老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她面板白,淤青的地方非常顯眼。尹燁澤一問她就說不小心磕碰到的,後面他越發覺得不對,到底在什麼工作環境下能受這麼多傷。
於是某天莊玉蘭剛騎上電瓶車出門,他讓司機在後面跟著她。
一路跟著到了這個密室逃脫館門口,他剛好跟著預約過的幾個人一起進去。
進入密室後他簡單觀察了一下,發現裡面光線非常暗,但擺設又特別多,一不小心確實很容易磕碰到。
剛想到這裡,走廊盡頭就跑出來一個面目猙獰的女鬼,嘶吼著撲了上來。
尹燁澤已經認出她了,站在原地沒躲。某女鬼大概是沒有預料到有人會不躲開,忙不疊地撞到了他身上,發出一聲像踩到蟲合蟲莫之後的慘叫,然後轉身就往回跑。
她慌慌張張地跑到盡頭後又在轉角處摔了一下,光聽聲音就知道這一下摔得很結實,但她習以為常般立刻爬起來繼續跑。
看見她的背影消失不見,尹燁澤站在原地微微皺眉。
晚上回家之後,他什麼也沒說,默默給她的傷口塗藥。
期間他故作不經意般問莊玉蘭在哪裡工作。莊玉蘭吞吞吐吐的不說實話:“就一個小店鋪。”
尹燁澤問她具體是什麼樣的店鋪,她就開始裝傻。
趁尹燁澤轉身收拾醫藥箱的間隙,她從包裡把從密室逃脫館帶回來的頭套迅速帶上,然後在他轉過來的時候張牙舞爪地嘶吼一聲。
本以為會嚇到他,結果尹燁澤只是面無表情地把她的頭套取下來。
莊玉蘭當時沒得逞,有些尷尬地抿抿嘴。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沒看見的地方,尹燁澤轉頭時唇角微彎。
此時看著一旁仍然被蒙在鼓裡的莊玉蘭,他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故作神秘地說:“還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莊玉蘭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到底他怎麼知道的,難道就只有那麼少的線索就能聯絡到這麼詭異的事。
像是看出她的不解,尹燁澤自顧自地說:“其實我也可以懷疑你提前去保安室偷看監控,記下了所有的監控死角,然後給自己規劃出了一條完整的路線。
說到這裡,尹燁澤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
“但你的話,應該沒有這種可能。”
莊玉蘭立馬哎了一聲,一臉不服地問:“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