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莊玉蘭,你把這些事情告訴我是想得到什麼答案。想要我認可你的行為,還是想要我批評你。”
“如果你做這些事情能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那我可以一件一件幫你擺平,就像今天這樣。但是你不能,你甚至都找不到一個能自洽的理由。”
“與其在這裡試探我的態度,不如想清楚你自己在做什麼。”
這話讓莊玉蘭沉默了片刻。
她其實沒有希望尹燁澤認可她,也不需要他為她兜底。相反,她很期待尹燁澤也像今天林楣那樣譴責她,說她做錯了。
這樣才符合她當初這樣做的預期。
她需要為現在自己的行為找一個支撐,最好大家都認可她這個十惡不赦的人設,但為什麼又是這樣毫不在意的態度呢,好像她無論做什麼在他眼裡都像孩子在胡鬧一樣。那她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尹燁澤早已離開,留她自己在飯桌邊,想了很久她才拿起桌上的筷子吃飯。
那天過後尹燁澤大概是真的有點生氣了,本來在家的時間就少,見了面之後他們也不會有任何交流,有時候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她。
不過尹燁澤給她臺階的方式也很冷漠,就像她媽一樣,讓阿姨來叫她吃晚飯。
莊玉蘭在房間裡匆匆地收拾了一下才別扭地走出去,看見尹燁澤已經面色如常地坐在餐桌對面。
有些不自然地坐下,她始終保持著微微側身對著尹燁澤的姿勢,一直在心裡祈禱著不要被他發現。
但尹燁澤明顯不是傻子,靠在椅子上神態莫測地看著她,像在等一個解釋。
感受到他那帶著審視的目光,莊玉蘭尷尬地咳了一聲,想了一個蹩腳的理由:“我感覺我左臉比較好看你信嗎?”
一秒被識破,尹燁澤微微蹙眉:“你右臉怎麼了?”
被揭穿之後莊玉蘭也不好再隱瞞,坐正身體時露出右臉顯目的淤青。
這個事情說來話長,大概就是她在密室逃脫館兼職的時候追一個女顧客把她嚇哭了,那位女顧客剛才還跑得比誰都快的男朋友看見後,像是為了展示他的男友力,當場給她這個npc來了一拳。
他的力氣不小,當時莊玉蘭甚至感覺能聽到耳鳴的聲音,痛得慘叫一聲,但沒時間給她處理傷口,轉身就繼續去追下一個人。
臉是痛了一點,不過最後店裡找顧客索賠,讓她一下賺了好幾天的工資。
講到這裡她還頗為慶幸地笑了起來:“嘿嘿,這麼一想也不是很虧。”
但很快她就發現尹燁澤的臉色好像因為她這個笑臉變得更難看了,於是快速收斂起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尹燁澤看她的眼神透露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有點類似於…同情。
他到她身旁俯身仔細看了一眼她臉上的淤青,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莊玉蘭不明所以地坐在原地,直到看見他拿了一個醫藥箱走出來。
他上藥的手法還算得上溫柔,但莊玉蘭還是有點疼,只能咬牙忍著。
等傷口處理完後,他坐回莊玉蘭對面:“不打算去找個其他的工作?”
他還沒說完莊玉蘭就及時打斷他:“我最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等我想清楚了自己會去找新工作的。”
聞言尹燁澤點點頭,沒再勉強她。
然而關繫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第二天莊玉蘭又做了一件蠢事。
她在路邊經常吃的小攤上喝酒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
老闆和她認識很久了,是一個熱心的中年女人。當時看見她倒在桌上就想叫車送她回家,但她說話含含糊糊的,也沒說出個具體位置。
一籌莫展之際她看見剛才還醉倒在桌上的莊玉蘭突然坐起身。
看見她還算清明的眼神,老闆以為她已經清醒了,兀自鬆了一口氣,但她只是直直地盯著路過的人提著旁邊水果攤買的油桃。
等人走過去後才傷感地說:“桃樹都能結果,為什麼我和他沒結果。”說完又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