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禮輕笑:“這不是男朋友該做的麼?”
“那也要謝謝你。你想要什麼禮物?我給你寄過去。”
沈琰禮說:“阿施,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知道啦。”孟欣施揚起唇角,沒有察覺到自己撒嬌的語氣:“我早點兒回去。”
孟欣施以為這事起碼還得來回糾纏個把月,畢竟她那表叔一家挺無賴。沒想到,一週後對方就登門來認錯。而且態度非常誠懇迫切,彷彿孟欣施不原諒,他們就會原地人頭落地:“求你看在我媽的份兒上,別告我,行不?”
拽不拉幾攆了她一個星期的刁民一家,這會兒老實巴交,就差給她跪下。
師父家地方小,老太太又有潔癖不喜歡外人進她屋,孟欣施搬了張凳子坐到院子裡迎客。
嚼著香甜的炸乳酪,瞅一眼廚房裡師父忙碌的背影,聯想到即將上桌的大腸刺身,孟欣施沒工夫陪這一家子玩,說話不留情面:“那你咋不看在你媽的份上,不要佔我家房子?”
“我當時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眼看無賴要下跪,孟欣施提前喝止:“你站那別跪!鬼都沒你做事絕。”
要不是沈琰禮幫忙,她無頭蒼蠅一樣在熱鍋上亂撞,維權的路不知道還要走多遠多長,想想就絕望。
“確實是我們的錯,前些天不該那麼對你。”眼看男人說不動孟欣施,又換成女人上陣賣慘:“施施你不知道,你吳哥年後就要結婚,婚房我們都看好了,就等這筆拆遷款到賬。要是現在你把房子收回去,跟人家說不拆了,那我們就拿不到拆遷款,你表哥沒了房婚事就得黃。這事傳出去,他將來還怎麼說親娶老婆。看在我媽把你當親孫女疼的份上咱拆一半,拆一半也行……你看怎麼樣?”
孟欣施探頭,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看我長得像傻子嗎?”
她是心善,不是笨蛋!
“我徒兒要試菜了,閑雜人等速度迴避,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師父轟走無賴表叔一家,把大腸刺身放到孟欣施面前:“嘗嘗?”小老太太笑得一臉慈祥可愛:“今兒一早現掏的,保準兒新鮮。”
孟欣施:“……”
嘗兩下,yue三下。
小老太太終於放過她。
“真漂亮。”甘東萍瞅著剛嘔吐完的孟欣施發出感嘆。
實話實說,孟欣施很耐看,第一眼雖然不驚豔,但越看越好看,尤其是笑起來,說不出的明媚。還是那張耐看的臉,如今卻又完全不同樣。不是醜小鴨變白天鵝那種蛻變的漂亮,而是缺水玫瑰被滋養盛開那種遲到的漂亮。
孟欣施用茶水漱完口,抬起頭:“這種時候誇我,可信度不高。”
甘東萍:“那我過會兒再誇。”
嘴裡滂臭,孟欣施又漱了一次口,低頭擦著手:“提前謝謝您。”
“這鐲子真好看。”甘東萍瞅著孟欣施手腕,那鐲子像一灘有了形狀的水彎貼在她細細的腕間:“男朋友送的吧?”她對沈琰禮印象很好。自從孟欣施跟了他,整個人狀態都變好了:“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我瞧瞧?”
“他行動不方便。”這是敷衍。孟欣施想都不敢想去勞駕沈琰禮興師動眾,就為來她家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見家長。她心裡清楚兩個人的貧富差距,又期待被他接納。
無所謂,孟欣施勸自己看開點,反正她只是為了掙錢。
“對了,宋奶奶的孫子不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嗎,在大城市混得不好?”甘東萍探孟欣施口風。
“本來能混好,人品不行。騙白富美獨生女準備吃絕戶,白瞎了那張臉。”孟欣施嘲笑,顯然已經不在意這個人。
“真給宋家丟人!”甘東萍這才放開了罵:“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莫欺少年窮’的那個窮,結果是‘窮兇極惡’的那個窮。什麼人吶,居然跟風吃絕戶,活該被告!”
孟欣施:“可不嘛。”
“女孩子千萬不要去扶貧男人,無論他裝得多慘多可憐,不然一定會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甘東萍意有所指道:“你記住,自古的情種都生在富貴之家。”
師父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一定經歷過很多事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孟欣施很受教:“記住了。”說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您看出我跟我老闆是假談了?”
甘東萍:“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討厭一個人能裝,喜歡一個人也能裝,但是漏洞百出。”
孟欣施回想沈琰禮有沒有什麼“漏洞”。
想了三天也沒發現。
沈琰禮對她的“喜歡”竟然這麼經得住推敲。
師父家的院子太小,廚房頂棚還漏雨。打官司的錢省下來,正好把院子擴一擴,孟欣施聯絡了施工隊。甘東萍心疼她花錢,孟欣施說:“燒鵝秘方是您傳授的,賺的錢理應也有您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