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把人懟走,師父開始內部教育:“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是吃一塹再吃一塹,吃再多虧仍保持仗義善良。傻姑娘。不過,傻人有傻福。”
“借您吉言。”孟欣施開心地靠到師父肩上:“師父,您怎麼變矮啦?”
“不是師父變矮,是你長高了。”師父說:“拜師那年你也才十六,骨骼閉合晚的孩子,繼續長個三五公分都很科學。房子拿不回來,你準備怎麼辦?”
“打官司。不用擔心,我賣燒鵝攢了一百萬。”
“不錯,不枉我辛苦搶來秘方。他們就是看上拆遷那十來萬賠償款,如果花錢買回來,不用一百萬。還打官司嗎?”
“打,打一輩子都奉陪,絕不助長歪風邪氣!”
“行,師父陪你打。”
一週後,施工隊開著挖掘機來了。
包工頭是羅清音的男人。
見到孟欣施,羅清音的嘴臉像極了封建王朝濫竽執法的公公,連尖尖夾夾的嗓門兒都完全一致:“又見面咯,老同學。”
孟欣施看向她身後來勢洶洶的施工隊:“你拆我家?”
“我老公負責指揮。”羅清音得意地挽起包工頭的手:“我呢,來監工。”
孟欣施看向黑皮大高個中年男人:“不好意思,這我家房子,我不同意拆。”
黑皮高個子問:“這是你同學?”
羅清音糾正:“小學同學。”
“原來是熟人,那……”
“我們關系一般。”羅清音打斷男人,沖孟欣施笑裡藏刀:“這是我給老同學面子接過來的人情工,要知道,我老公平時接的可都是上市公司的大工程。老同學,你可別不領情。”
“你倆先聊著。”男人搞不清狀況,不敢輕舉妄動:“我去邊上抽根煙。”
等男人走開,羅清音炫耀:“我老公年薪隨隨便便一百個,你呢?被宋藝鳴甩了就一直沒交男朋友吧?也是,大城市裡的富二代眼光挑剔,沒有過人的美貌,就得有強大的家世學歷,你這樣的,別人看不上。”
孟欣施沒工夫跟她打嘴炮:“告訴你男人,這房子有官司糾紛,他敢拆,我連他一塊兒告。”
“喲?去城裡打了兩年工,口氣變這麼狂啊?”羅清音不以為意:“你告去,告去唄。”
“是……好的好的。”黑皮男人接著電話過來:“替我問沈先生好……誒好嘞,您掛您掛。清音,你咋不早說!哎呀,沒想到你這位老同學是未來的沈太太!”男人把電話往兜裡一揣,伸出雙手熱情地笑:“沈太太,很高興認識您。”
“什麼沈太太,她——”羅清音反應過來:“你是說,她跟了你們公司的甲方,臨城那位大老闆?”
“是啊!這就是緣分吶。”男人弓著腰跟孟欣施握了握手:“沈太太,我有塗秘書的微信,他可是沈先生身邊的大紅人,跟沈先生好些年了,他的意思就是沈先生的意思,四捨五入就是沈先生給我打電話了,哈哈!”
孟欣施:“……”
沈琰禮發話,別說他,就是他老闆都得賠著笑給面子。客套幾句,男人帶著施工隊走了。
打臉來得太快,羅清音的臉火辣辣的疼,她瞪一眼身邊窩囊的男人:“那沈先生多大年紀?得有六十了吧。”
“三十出頭,年輕著呢。咋了?他跟承攬集團大老闆關系很好,承攬要能來一單生意,咱能躺著吃八輩子,你可得好好把握這層關系,多跟你那老同學走動走動。”
……
沈琰禮像是算準了時間,人一走,他的電話就打過來。聽到他的聲音,孟欣施心裡一下子踏實很多:“剛才我聽見包工頭提到你,你找他們了?”
“嗯。”
“我親戚那邊你也找過了?”她今天沒被攆。
沈琰禮說:“他們這屬於違建,你們當地村委會已經收到訊息,應該很快就會處理。另外我跟承建商那邊也打過招呼,不會再有人來拆你的家。剩下的事,律師會幫你解決。”
他有身經百戰沉澱下來的成熟穩重,她覺得天塌了的麻煩事被他四兩撥千斤輕鬆解決,這份可靠讓她安心。
“謝謝你啊。”除了道謝,孟欣施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