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離開羅政偉家，來到牛場中學看望初中王老師。
她再一次打量她的王老師，這個已經成為牛場中學副校長的男人，他一生所有的快樂和幸福都與牛場小學有關。
作為一名農村教師併成為了校領導，吳鳳理解了他一生中的那點小驕傲，那種優越感，契合了作為一個農村土地知識分子身上特有的自大、狹隘、粗礪但卻心地純良、明亮的大方品性。
王老師興奮得逢人就說，我最優秀的學生吳鳳要來看我。
而當吳鳳看著的眼睛閃出真誠的歡迎。
“吳鳳，我已經聽人說你現在能力很強，你在努力的路上付出血汗和艱辛，那是應改歡樂和幸福……好，你現在已經不普通了，我放心了!”王校長看著她英俊瀟灑的男人陽光，還有可愛的女兒倩倩，滿臉露光。
王校長老婆帶著自己孫女帶同齡的倩倩出去玩。
吳鳳感恩的看著王老師，“王老師，王校長，當時我初三時，你說我這樣努力，語文書都可以背下來了，好事!就算初三第一年考不上中專，再復讀過二、三年，不，或許一、二年，你是極有可能考上中專的!
可是我卻不得不對自己開始失望，因為我們牛場中學的英語教學特別薄弱。
學校太缺英語老師，有一點基礎的其它學科的老師也被派來教英語，都說是沒有辦法，也算是趕鴨子上架。
後來中學終於有了一個專職的英語老師，是小學的某年輕女老師派去市學習了三個月，就調到鎮中學當了英語老師。
我們跟那個女老師一樣吐著不標準的發音硬揹著單詞，句子句型……
背得嘴皮發泡，舌頭生瘡，入不了門，成績依然還是上不去。
那時都沒有復讀機，也沒有其他學英語的途徑。
家裡有條件的同學說中央電視臺有一個《跟我學》的英語欄目，每天放學的六點可以跟著學。
但是那必須要家裡有電視劇，還有放學有時間。
這些對於放學馬上要回家幹活的我可望而不可即。
我那時其實真的不得不對自己開始感到絕望了!”
“中專?不就是初中畢業就考試嗎？”陽光不理解。
“八十年代農村中考考中專，當時必須成績名列全縣前茅，才能考得上中專，難度可想而知。
牛場中學作為平縣幾十所普通的農村中學之一，就是因為英語教學跟不上，已經n年沒有一個應屆初中畢業生能考取中專。能偶爾考取的，都是奮鬥好幾年的老復讀生。
中考，英語作為主科成績上不不去，縱使你語文和數理化再好，總分也一定會拉下一大截，不要說最難考的中專，就是高中，也希望渺茫。
中考能考上中專，是她們那個時代農村廣大寒門子弟出人頭地的第一塊乳酪。”王校長解釋著。
“是啊，那時我們小學中家庭條件優越，有父母支撐的女同學劉冬，韓麗，劉冬現在也在我們蓬萊居集團售樓部的財務。
男同學有羅政偉、姚金和王大勇這些，全部都轉學到了廠礦子校、平縣縣城一中、甚至南陽市裡的學校。
但那些需要交一大筆借讀費，聽說一萬，不要說我這種情況，就是村裡的一般人家，這昂貴的借讀費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中考，大家同一時間面對同一試卷，但因為農村中學英語教學的薄弱，農村孩子就被教學條件更好，借讀費高昂的廠礦子校、縣中學、市裡中學裡的學生甩出一大截。
我有一些寨裡的女同學，都在說家裡安排初中畢業後嫁人的事。
王校長，你還記得吳小麗嗎？我的同班同學!”
“吳小麗!唉，可憐的孩子!記得，當時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嘛！她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個女子不堅強、總想著依靠男人。”
一時吳鳳思緒萬千。
小麗那時想嫁回村寨裡，想嫁到鎮上，找個有錢人家。
小麗和鎮上叫牛強的混混耍朋友，還說校外那幾個以吃好的，玩好的，又沒有人敢欺負她！
一個女孩從小就想依靠男人，也就失去了自我啊！吳鳳想這小麗，突然感覺心裡很痛。
那個痛是小麗告訴她是女人，要學會利用女人的資本保護自己。
牛強在鎮上開了一家精品店，不僅銷售各類體育用品、青春偶像劇的山寨衍生品，而且還有高仿管制刀具，出租各種帶顏色的書籍光碟，還糾結了一幫混混，在鎮中學附近作威作福。
小麗上了牛強們的嘉陵車，緊緊的抱著前面的男人的腰，一溜煙從學校門口那拐彎馬路的視線裡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