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的溫度很低,姜枝的視線在他右耳上的一粒小紅痣上停留片刻。
因為那裡有一道老疤。
姜枝看得久了,竟然開始不自覺地蹙起眉,盤算著這個疤痕的由來。
十幾秒後,姜枝放棄思考。
他要是想告訴她,大概早就跟她講了。
痕跡很淡,也不大,掩蓋在那處小紅痣的旁邊。
配上他偏冷白的膚色,如果不看臉,姜枝絕對會以為這人是一個忠誠的小奶狗。
一想到席肆昨晚佔便宜的惡劣舉動,姜枝整個人瞬間躁得不像話。
無聲地捏了捏拳之後,姜枝已經把自己哄好了。
至少,席肆昨天主動來找她了,要不然這種惡劣的環境,只有她一個人,姜枝完全不敢想自己會崩潰到什麼地步。
姜枝想明白之後,又重新去看他。
他昨晚應該睡得不安穩,本就濃重的眉眼皺起,顯得有些可憐的兇。
她的手順從內心地抬起,落在他的眉眼上。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姜枝心虛地不像話。
輕輕地幫他撫平之後,她迅速地收回手。
欲蓋彌彰的動作卻掩蓋不掉鼓跳如雷的心跳聲。
山上的鳥叫宣告顯,周遭都是霧氣的痕跡。
從外面看過去,只能看到鬱郁蔥蔥的樹木,這個時間段,還看不到什麼上來爬山的人。
席肆還是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姜枝心下緊了緊,“席肆。”
看著那處已經幹涸了的血塊,姜枝心裡過意不去,“你醒醒。”
席肆昨晚睡得很晚,外面的蟲子太多,正是夏天,雖然山上的溫度不高,但是蚊蟲依舊不少。
姜枝的睡姿向來不安分,她在這種環境下還能四仰八叉地伸著手胡亂地想要伸出去喂蚊子。
席肆只能撐著,時刻注意著姜枝的動向,以防她被蚊子叮咬。
現在看來,昨晚還是沒守好。
她面板白皙,任何一小點不同於膚色的顏色都會被無限放大,繼而把那處顯得格外紮眼。
就比如現在,她用纖細的手臂在他的眼前晃著,席肆只能看到她手腕上的痕跡。
他醒過來第一件事是抓著她的手,檢視上面的蚊子包,“還是被咬了。”
被握住的手腕發燙,姜枝抽回自己的手,“你醒了。”
席肆眉眼垂著,“我們今天早點回去”
還“早點回去”?!不應該立馬走人嗎?!
姜枝動作僵住,抬手試了試自己的溫度,“你在說胡話?”
還是她聽錯了?
什麼邏輯?怎麼會有人還想要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不等姜枝問出來,席肆率先解答,“過會兒會有日出。”
姜枝順著這句話往外面看,“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