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瑤一愣,立馬坐正了身子,看向了外面。
片刻後,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雙手閑散抄在黑色長款的大衣兜裡,裡面也是黑色的高領毛衣,遮住了他半個鋒利的喉結。
他眉眼深邃,鼻樑高挺,是她熟悉的俊朗輪廓。
陳之瑤鼻子一酸,帶著哭腔道:“時序哥,你終於回來了……”
男人腳步一頓,不滿嗤笑了聲:“小瞎子,看看清楚,我是你鬱澤哥。”
陳之瑤怔了怔,睜著迷離的杏眼,努力辨認的片刻,委屈的哭腔立馬變得兇巴巴了起來:“你回來做什麼啊!不是說好睡公司的嗎!”
“我只是回來拿個東西。”顧鬱澤瞥了眼她泛著紅暈的臉頰,掛著晶瑩剔透淚星的眼底,又掃了眼她手裡捏著威士忌酒瓶,改變了上樓的路徑,長腿邁進了餐廳,“你這準備送人的聖誕禮物,怎麼一個人偷摸吃了喝了呢?”
他語調輕慢,透著幾分看戲的調侃。
陳之瑤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委屈瞬間又湧了上來,忍不住哭訴說:“我才不是自己偷摸吃,我等了你哥好久,是他放了我的鴿子,去陪那什麼女明星……”
“什麼女明星?”他挑了下眉。
“你沒看到熱搜嗎!”她氣鼓鼓說。
“沒。”他聳了聳肩。
“……總之你看一眼就知道了!他今晚不會回來了。”陳之瑤無力垂下了腦袋,又拿起酒瓶往嘴裡灌了灌,然後才想起這瓶她已經喝完了。
只能撐著桌子,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去冰箱前,想再拿一瓶,卻被顧鬱澤摁住了手腕:“你再喝下去,路都要走不了。”
“要你管,反正我在家。”陳之瑤秀眉蹙了蹙,甩開了他有點燙人的手。
“行,我不管。”顧鬱澤好笑舉了下手,睨著她說,“等下你醉倒摔在地板上了,我就從你身上邁過去。”
“……”
好歹扶一下呢?!
陳之瑤心底吐槽了句,但也什麼跟他拌嘴的心情,默默翻了他一個白眼後,拉開冰箱,又拿了瓶燒酒出來,腳底輕飄飄地坐回到了餐桌前。
顧鬱澤掃了眼她桌上剩了大半的菜,說:“你這些菜還吃嗎?”
她暈乎乎地起開燒酒瓶蓋:“不吃了。”
“哦。”他點點頭,忽然脫掉了身上的大衣外套,往椅背上一搭,走去拿了雙筷子,坐到了她的對面。
“你幹什麼?”陳之瑤愣了愣。
“你不是不吃了嗎?我晚上外賣沒吃飽,剛好加個餐。”他說著,夾了塊牛肉,放進了嘴裡。
“……”陳之瑤無語盯了他幾秒,腦袋沉得也找不出什麼驅趕他的理由。
算了,他愛吃就吃吧。
省得浪費這麼一大桌的菜。
陳之瑤收回目光,也不再管他做什麼,繼續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直到桌上的氛圍燭火快要燃盡,她隱約聽到對面的男人問她:“既然我哥今晚沒回來,我是不是也不用去公司睡了?”
“嗯,隨便你。”陳之瑤醉醺醺地應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在犯飽困,上下眼皮沉得像在打架。
是不能再喝下去了,不然她可能真的會栽倒在地板上,然後被顧鬱澤跨過去。
這也太慘了。
她還是上樓洗洗睡吧。
陳之瑤心想著,卻沒能站起身,腦袋一歪,趴倒在了餐桌上。
顧鬱澤只聽咚得一聲,撩起眼皮一看,才回答完他問題的人已經枕著胳膊昏睡過去了。
他無奈嗤笑了聲,清空了桌上最後一道菜,簡單收拾了餐桌,瞥向了還在睡的陳之瑤。
她濕漉漉的長睫輕垂,隨著深沉的呼吸在微微顫動著。
眼尾和鼻尖都染著紅,有種楚楚可憐的美,惹得人心尖又癢又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