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更多的鍋盔,能不能給我講講?”
李安好奇的問道。
這名百姓一口氣講解了好多種鍋盔,其中有公安鍋盔,這個所謂的公安鍋盔,自然就是公安這個地區出產的鍋盔了,製作工業也不難,準備的材料更是簡單,只需要一個油桶,揭去上蓋,裡面用耐火的泥土糊成肚大口小的空間,再配上一塊案板,這就可以開張了。
製作公安鍋盔一般是兩個人,一人稱白案,負責在案板上揉麵,不斷將一團團發酵的面在手中搓弄,直到覺得滿意後,再放在一旁醒著,另一個則可叫成紅案,根據顧客的需要,甜就加糖,鹹則加鹽,甚至還可以加辣椒,油重油輕,悉聽尊便,得到完整的吩咐,才將醒好的麵糰三下兩下,抻寬拉長,有時成海棠葉狀,有時成鞋底樣,最後再搖動一鐵皮盒子,盒子的底部被鑿成了篩狀的孔,盒子裡面裝著芝麻,多幾下少幾下,都可隨意,這一切在三兩分鐘完成,紅案師傅便將麵食迅速貼進了爐膛裡。
這時候,人們才注意到爐膛裡還燃著一盆熊熊的火,或者是木炭,或者是無煙煤,這是烤制鍋盔的唯一能源,大約也不過三兩分鐘,師傅便用一把專用鉗子,輕輕從爐膛裡將體積增大近一倍的鍋盔取了出來,直接遞給站在一旁的食客手上。
這時候的鍋盔,外焦裡嫩,鬆軟適宜,拿著似乎有點燙手,吃著卻感覺挺好,似乎就在不知不覺中,剛才還在案板上的麵糰,就這麼消失了,如果沒有留在嘴角的一股餘香,人們甚至想找找剛才拿著的鍋盔到哪去了。
吃鍋盔,一不要工具幫忙,無論是筷子還是勺子,二不要菜餚佐餐,不管是鹹菜還是鮮菜,三不要桌椅板凳,鍋盔就適宜站著吃或者走著吃,有人吃燒餅要一碗豆腐腦,說幹嚼咽不下,吃餃子還得配一碗湯,理由是原湯化原食,唯獨這鍋盔,好像沒這麼多講究,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一個鍋盔只有幾文錢,無論是形式還是價格,鍋盔都是不折不扣的大眾食品。
令人奇怪的是,就是在公安本地,稍有檔次的小店,都沒有鍋盔的席位,要吃鍋盔,必須到簡陋的街頭巷尾,在公安縣走街串巷,想尋找公安的鍋盔正宗,出人意料,和其它地方的小吃相比,這裡沒人稱自己的鍋盔屬於什麼門派。無論是問白髮蒼蒼的老者,還是問血氣方剛的青年,他們都輕輕一笑,不就是做鍋盔麼。
在鄉村,即使是學個一般的木匠,都有一套繁瑣得近乎於宗教的拜師儀式,唯獨做鍋盔,會做的埋頭做,不會做的站在一旁看,看多了,再試著做。做差了,自己填肚子,直到做得自己滿意了,就可以出來單挑了。
民間有俗語,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做鍋盔好像沒有師徒相傳的講究。滿街都是做鍋盔的,誰跟誰也沒有什麼關係,據說走在公安的街頭,看到吃鍋盔的人有年輕男女,有耄耋老者,有人在旅途的行者,有睡眼惺忪的村婦,覺得一種大眾食品,沒有炒作,居然能人無分南北,地無分老幼,雅俗共賞,實在不可思議,做出特色沒人自豪,做成氣候沒人誇耀,大街小巷,鍋盔店鋪非常的多,是一種非常普及的小吃品種。
“兄弟是公安人嗎?居然對公安鍋盔如此的熟悉?”
李安開口問道。
百姓搖頭道:“不是,不是,我是生意人,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只是去過公安而已,在那裡吃了不少公安鍋盔。”
“哦,原來如此,那兄臺還知道哪些鍋盔?”
李安開口問道。
百姓一口氣說了十幾種鍋盔,比如亳州鍋盔,這種鍋盔與關中的大鍋盔有的一比,也是一種非常大的鍋盔,個頭非常大,也叫壯饃,據說這是一種獨特的食品,源於外婆給外孫賀彌月贈送禮品,後發展成為風味方便食品,這種鍋盔整體呈圓形,直徑尺許,厚一寸,重五斤,因外形酷似古代盔甲,又圓又硬,所以得名鍋盔,也叫壯饃,是因為它特別頂餓,巴掌大一塊鍋盔能抵兩個大饅頭。
它是用大塊麵糰反覆盤揉,做成面盆大的一個圓餅,厚約寸許,直徑為一尺到二尺,表面粘上一層芝麻,放在平鍋上文火幹炕,做成後外脆裡軟,色澤金黃,食之噴香,有的行家還能在鍋盔表面製出一些圖案來。
做這種鍋盔最重要的是把面和好後慢慢地盤、揉,把麵糰揉得充分,做出的餅咀嚼起來口感才好,鍋盔看起來硬硬的,吃起來也是韌性十足,大多數人都以為它是用死麵做的,其實不然,在和麵時要用發酵後的面搭配著麵粉在一起才行,否則麵餅吃起來會像石頭塊一樣了,鍋盔在製作時沒有加入絲毫的油料和材料,是絕對清淡的食品,很多人酒後會吃點亳州鍋盔,感覺很清爽。
李安真的沒有料到,小小的鍋盔,居然有如此多的品種,幾乎在全國各地四處開花,只是由於技術和地區口味的不同,不同區域的鍋盔會有不同的味道,個頭也相差甚大,有的酥脆,有的較軟,有的很硬,形狀也不完全都是圓形的,還有長條形的鍋盔,看著一點都不像鍋的樣子。
總之,鍋盔的種類實在是太多了,只怕一個人終其一生都未必能將所有的鍋盔全部吃完,能把最著名最正宗的鍋盔都品嚐一遍就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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