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滿臉遺憾,綠鶯嘴角抽搐,不敢相信:“那是國公府夫人,叫你說的跟菜市場殺豬大媽似的。”
“嘿,你還別不以為然,外人看她是德高望重的貴婦,私底下就是個尖酸刻薄的吝嗇鬼。我跟純兒這些年吃的、喝的,不是餿了就是長綠毛。”馮嫻一想起這個就恨不得一刀剁了那老妖怪。頓了頓,她嗤嗤笑得古怪:“要不是這些年有你們接濟我銀子,我們娘倆早成了綠毛龜了,嘿嘿。”
是接濟還是生搶,綠鶯好氣又好笑。
馮嫻促狹道:“別總說我了,說說你,你這又唱的哪出啊,還鬧上離家出走了?看來我爹還得感激我呢,要不是我,你也不能回來得這麼快。”
馮元哪會感激她,他都快氣死了。女兒被婆家攆出來,這擱誰身上都丟人,他都能預見明兒早朝會有人在背後指指戳戳了,老臉都丟盡了。生了一肚子癟氣回了府,正如往常一樣往玲瓏院走著呢,剛到了月亮門下,就聽裡頭傳來清脆嬌憨聲,不是豆兒是誰。他這才想起來綠鶯,這是回來了?
步子不聽使喚,緊走著。他推開門,卻哪裡有那道倩影?只有豆兒似是剛睡醒,正由秋雲給扎著辮子。不過幾日不見,在豆兒心裡卻是好久,她哇一聲歡呼,從凳子蹦下來,風一般卷向爹爹。馮元摸了摸她的腦瓜頂,勉強笑了下,抬起頭來卻驀一下烏了臉,沉聲問秋雲:“她呢?”
秋雲忙不迭回道:“老爺,姨娘去大姑娘的芝蘭院了。”
馮元繃緊的嘴角這才鬆了鬆,有了笑模樣,將豆兒一把抄起來,舉得極高,忽上忽下地轉圈圈,豆兒咯咯樂個不停。父女倆玩鬧了一會兒,馮元抱著她坐下,問起了最近過得如何。
“都吃甚麼了,可順嘴?”
“吃鴨蛋,吃糖蒜,好吃!”豆兒眼睛一亮,聲音脆生生。
馮元一怔,緊跟著臉有些沉,喝道:“哪個混賬東西,竟給我閨女吃這些窮酸破玩意。”
“是姨娘那個混賬東西。爹爹,混賬東西是甚麼?”
“小姑娘家家的,不許汙言穢語的,總之混賬東西不是好話,你不許問。”
“哦,那汙言穢語是甚麼?”
“這個也不許問,你長大自然會知道。平時認字沒?畫畫沒?”
“沒寫過大字,也沒畫過畫,就堆雪人了。”
馮元的臉更加沉了。
“那你姨娘白天都做甚麼啊?有沒有提過爹?”
“有!提過好幾次呢。”豆兒想了想,高興地呼道。
馮元臉色好了些許,勉強讓嘴角不要往上翹,矜持道:“哦?她說我甚麼了?”
“姨娘說我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爹爹了。”豆兒極是高興,嘻嘻笑著,姨娘說的不對呢,這不是見到了?
而馮元的臉,徹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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