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與往常一樣,不曾吵嘴,老爺也沒發過火。昨兒申時末用完了膳,老爺與那李氏吃了會兒提子,然後戌時就歇了。攏共鬧了四氣兒,也不叫水,一直折騰到三更才消停,那動靜大
的呦,恐怕都傳到院外了。”巧惠暗暗打量面前之人臉色,見越來越不好,心內得意,說得愈加繪聲繪色。
劉氏肚裡生生堵著一團酸氣,又嫉恨又眼紅,那李氏是走了狗屎運了麼,要是能換命,她是真想跟李氏換,只要能讓她成為李氏那樣的,她寧願折壽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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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巧惠繼續說著:“青兒說老爺每天下值就回府,外頭應該是沒有相好,對李姨娘的寵愛也未見淡薄。對二姑娘更是疼愛有加,頭幾日老爺讓人給打了頭小木馬,被她坐散了架子,
當時就哭鬧不休,竟非要往老爺脖子上爬,說要騎大馬。”
說到這裡,巧惠也不免瞪大了眼珠,新奇得不行,跟方才青兒的表情一模一樣:“沒想到老爺竟也甘願,被二姑娘騎著脖子就在正房裡繞上圈了,她不說停,他竟就一直走。除了挑嘴,
老爺還對她板一板臉外,其餘之事,皆是千依百順。”
劉氏的臉色越發難看,恨不得當場就能長出一對九陰白骨爪來,撓死那對母女。這時,巧惠將手中藥盒拖出示意給她,苦著臉一臉惋惜:“青兒把這還回來了,她不幹。”
聞言,劉氏一急,騰地站起來,緊跟著問道:“你沒跟她說麼,這粉只需要她撒在李氏的面脂上就行,要不了命,不過是臉上長些不好的罷了,這樣她都不答應?”
巧惠嘆口氣,無奈極了,她剛才也是好說歹說,可人人都想賺銀子,那也得有命花啊,青兒又不傻。“奴婢怎麼沒說,可她死活不幹,說幫著咱注意注意李姨娘的日常還行,但這害人的
事兒可做不來,老爺將李姨娘當寶似的,她可不敢作死。”
這可如何是好,李氏年少,她可都快四十的人了,再不使把勁兒,可不就跟朵乾花似的枯死在這深宅大院了。一洩力往椅背上一癱,劉氏眉眼一鬆,臉上寡淡的肉皮也跟被打溼的紙一
樣,鬆鬆垮垮,此時一看,更是老了十歲。
她歪著脖子支肘杵著鬢角,無奈地閉上眼。見這人還立在跟前,不耐地揮揮手,打發道:“行了,我再想一想,你先出去罷。”
這是打發叫花子呢,巧惠一窒,恨恨地跺腳走了。連枝珠花都不賞,就是狗還能得根骨頭呢,把她當甚麼了。哼,她使勁兒踢了下門外的抱柱,不屑地撇撇嘴:“嘁,德行,我呸,也不
照照鏡子瞅瞅自個兒,連李姨娘一個腳趾頭都不如。”
進了十二月,日子已然到了最冷的時候,馮元畢竟有了年紀,哪還像當年的熱血少年一樣光著膀子就能殺敵,在雨雪中搭帳篷,冬日飲冰嚼雪。此時寒風一貼身,徹骨的冷就往骨頭縫裡
鑽。綠鶯給他的鞋子底納了七八層,鞋面用了兩層鹿皮,裡頭又縫了一層綿羊皮,乳黃的羊毛暖和貼腳,保腎固元。
屋裡的暖意拖沓了他當機立斷的性格,直到能保證不會曠值的最後一刻才出門,臨了還抱著豆兒香了香,在閨女一連串“爹爹抱爹爹好爹爹俊”的稚嫩糯乎聲中毅然出了門。
不多時,王姨娘與劉氏竟攜手來了。
明兒是臘八,二人是來送禮的,要說從豆兒落地,不表示表示難免說不過去。劉氏送的是雙虎頭鞋。王姨娘親手縫了一身小棉襖小棉褲,粉嘟嘟的顏色,豆兒一見就極愛,嚷嚷著啥時候
穿新衣裳。
聊了聊幾句閒話,二人便去逗弄豆兒。春巧端來一盅楊梅雞湯,乳白的顏色,上頭漂著幾朵翠綠的蔥花,鮮香氣偷偷往鼻子裡鑽。綠鶯接過來,舀了一勺,正要往嘴裡送,忽然一股腥
氣撲鼻,她頓感不適,捂著嘴往旁邊一撇,乾嘔了一聲。
春巧眼睛一亮,大張著嘴半晌闔不攏,高興地嘰喳:“姨娘是不是有喜了?”
綠鶯也一怔,真的又有了?秋雲不再猶豫,抿嘴一笑,出門尋管家去請大夫。綠鶯心內不由甜滋滋的,彷彿浸了蜜,豆兒也一歲多了,是該添個弟弟妹妹了。覺得雞湯腥,她不願再喝,
隨手放於桌上。
聊了聊,二人便去逗弄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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