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鶯默了默,她能猜想到馮元的氣憤,沒將她千刀萬剮,還能將那枕頭拾回來已經不錯了。她笑著搖搖頭,轉動脖頸時,卻見秋雲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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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日山上遇襲一事,秋雲手臂受了傷,流了一灘血,自己那時候因為菱兒遠嫁,對馮元充斥著滿腔怨氣,與他針鋒相對大肆爭吵,期間也沒顧得上與秋雲說幾句話,只扔她一個人孤零零養傷。難道是她一直沒緩過來,也被夢魘侵襲?
想到這裡,綠鶯頓住腳,側過身鄭重地看著秋雲,握住她的手,一臉堅定地笑著道:“都過去了,咱們都好好的呢,菱兒在草原沒準正吃著篝火烤全羊,我也回來了,你的傷也全好了,全都沒變,都好好的,咱們所有人以後也能更好。”
秋雲一怔,奇怪地眨眨眼,可仍是覺得姨娘說得對,便也跟著使勁兒點點頭。不過,點完頭,她仍是將憂心之事說了出來:“嗯,一定會越來越好的。不過......奴婢要提前跟姨娘提個醒,咱們這來了個礙眼的,姨娘看了可千萬彆氣啊,氣壞身子可就便宜那小蹄子了。”
春巧不禁想懊惱地拍腦門,剛才就想跟姨娘說的,怎麼把這件大事給忘了啊。與秋雲對視一眼,兩人皆是滿面愁容,那人來頭不小,眼見著要如蝗蟲過境一般瓜分姨娘寵愛。這男人的寵愛可不是雞下蛋一樣源源不斷,那可是越分越少。先頭還是來一整月,之後有了新人,一月裡來半月,然後是幾日,再後來可能是幾個月,最後是一輩子。
可是再護短,再心向著自家姨娘,春巧也知道輕重,忍不住提醒綠鶯:“姨娘啊,識時務者為俊傑,人家既然有後山撐腰,連太太都要退避三舍,咱們也別跟人家硬碰硬,就當她是狗屎,不看不理就得了,吃甚麼咱也別吃虧。”
“對了,咱們老爺升官了,已是從三品了。”
秋雲嘆口氣,無奈道。她想讓姨娘看開些,男人嘛,又不是光腳的泥腿子,有倆小錢兒的,誰不想左擁右抱的,更別說老爺這種位高權重的人了。馮府的後院也不算亂,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的人,可今後就不知了。可話雖如此,不嫉的女人太稀少了。
“來人了?”綠鶯望著馮元的背影,呆呆呢喃。
他又有了新人?她忽然感到心裡一陣空落落的,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手掌,五指張開,刷地伸進她的胸腔,再一收緊,噗呲一聲將血淋淋的心生生地給挖了出去,只留下一具空蕩蕩四處漏風的軀殼。
看似這場出走沒改變太多,沒有反目成仇、沒有血腥殺伐、沒有相忘江湖,只不過改變了人的內心。從前看不懂的、不明白的、執迷糾結的,全都有了救贖和出口。看似只是微小的變化,只在綠鶯的心內生根發芽、滄海桑田,外人無從得知。可就這麼若有似無的變化,帶來的卻是巨大的後坐力。
從前她是甚麼,又把自己當做甚麼,馮元有沒有新人又與她何干;如今她是甚麼,見了馮元寵別的女人,她又會如何。
顯而易見,一切都不同了。從前是不在意,如今卻彷彿刻在了心上。人還是那個人,馮元還是馮元,綠鶯還是綠鶯,可綠鶯的心變了,變小了,變得再也裝不下其他,那裡只待得下馮元與她,多一個人,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是一種撕心裂肺地揪扯。
“這一路上,他怎麼沒跟我說呢?”綠鶯喃喃道。可緊接著仔細一想,便恍悟了,自嘲著:憑甚麼跟她說呢,誰家老爺要納妾,還跟其餘妾室報備?
她不是正房太太,沒有資格置喙,即便她是正室,也沒有吃味阻撓的理兒。只是,起碼要有基本的尊重罷,馮府家大業大院子也多,把人放在她的玲瓏院,是個甚麼道理?是因為她出走,馮元還沒消氣,特意將新寵放她眼皮子底下,來噁心她的?
春巧剛才說那人來頭大?
綠鶯想問問是甚麼來頭,可還沒來得急問下去,馮元便已進了屋,她也只能閉上嘴跟了進去。可平靜的面色下,內裡的熊熊火勢有如洪荒之力,噴薄欲出。
她握緊雙拳,咬著牙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馮元都別想讓那女人留在這玲瓏院,要是將她膈應得早產,她會跟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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