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樊統說漏嘴了,村民們恐怕就能察覺,這裡又進了外人!
不過樊統顯然並沒有將眼前兩人發的話放在心上。
他仍是不以為意的神色,憤憤不平地頂嘴:“我能去哪裡?除了神明大人召我,我還能去哪裡?”
他這一說,白鬍子老人神色都有些和緩:“原來是山神大人召你?那也罷了。不過今天我是沒辦法繼續教你了。今天舉行完祭祀儀式,我已經累了,這時候教你,只怕會教錯。”
“行唄!”樊統攤攤手,“那我隨便走走,吃飯的時候再回去。”
白鬍子老人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麼。
接下來,時尋就跟在樊統身邊,觀察著樊統的一舉一動。
樊統在村子中隨意走著,路上遇到其他村民,多在看樊統的時候表情不善。
樊統也對得起村民們的不善態度。有些村民在家門前晾曬著一些果幹,樊統走過,往往也不和人說一聲,直接就拿來吃了。村民們要怒目瞪他,他也毫不在意地笑。
還有一些村民要在祭祀結束後,護理過自己的樂器才好收拾回去,樊統就在經過的時候,只要見到了有什麼感興趣的,往往就直接伸手觸碰,還想拿來試一試,壓根就不理會旁邊的村民如何按捺著火氣。
時尋在旁邊看得也是連連搖頭,實在想不到樊統竟然還有如此一面。
當日初見樊統,他就覺得樊統這個人,本來應該有一副好皮囊,硬生生被樊統自己的作風弄得形容猥瑣不堪入目,今日一見,時尋才覺得那時候的樊統已經比現在好了許多。樊統加入梨栔樂隊之時自稱自己失憶,也不知是否和這事有關。
天色漸暗。
樊統也不亂逛了。
他就去到村中一所簡樸的屋子中。
那屋子雖然簡樸,但有一個並不小的院子,而且院子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樊統進來時,今日祭祀中那名身體較弱的少女就在院子裡收拾著柴木。
樊統笑嘻嘻地上前:“這麼重的活,還哪裡要你來做啊?不如這樣吧,阿雲,還是讓我來!”
他說著,裝模作樣地就要幫忙。
阿雲也不想讓她幫,兩人爭搶間,阿雲幫著的柴木掉下來,散落一地。
阿雲瞪了他一眼,也不再撿,扭身直接回了屋子裡。
樊統見這樣,同樣不理會地上散落的東西,追著阿雲就要進屋。
不等他進門,屋中跑出一名比阿雲大幾歲的少年,利落地撿著地上的柴木。
屋裡的飯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樊統一屁股坐下,也不等其他人動筷子,自己就先吃了起來。他順手給阿雲夾了一著菜,隨口問了句“怎麼還不吃”,繼而就自顧自地吃得歡。
飯桌上坐著的其他人都面無表情地看著飯菜,一直等到少年從屋外回來,又等到白鬍子老人也開始吃了,他們才紛紛起筷。
旁邊的時尋不免又一次看得直搖頭。
這樊統,當真通身壞習慣。
不過他現在還是得繼續跟在樊統身邊。如此就不用他怎麼費心打聽,像白鬍子老人他們就會主動將祭歌的事一一說出。
翌日一大早,白鬍子老人一家都起了床,男丁要去幹農活,女子也有縫補洗曬之類的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