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旗子的也是一個年輕人。
可這年輕人撿起旗子後,看沒兩眼,就哇的一聲大叫,手忙腳亂地將旗子甩了出去。
這回,旗子會甩落祭臺下。
村長忙問:“阿生,你看到了什麼?”
“臉……”阿生怔怔的,將一個字重複了好幾遍,才忽然大聲說,“我看到那旗子上布滿了我們的臉!我多看兩眼,就覺得那些臉要變成一具具骷髏。我、我看著它就好像看到了地獄!”
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最後想到了“地獄”這個詞,他就覺得,這看到的那景象,若都不能稱為地獄,那這世間還有什麼樣的能被稱為地獄?
祭臺之下,此時已有其他村民過去撿起那面旗子,也看了一看。
很快,這位村民也和阿生一樣,就被嚇得慌忙將旗子扔開。
村民中不乏膽小的,根本就不敢去看。
但也有很多村民藉著這個機會,不住地慫恿平日裡和自己關系不大好的村民趕緊去看看那旗子。
素日裡就和何村老關系不錯的村民,更被慫恿次數最多。其他村民不敢自己去看,卻希望其他人看了旗子,再告訴自己,那旗子是不是真如看過了的人說的那樣可怕。
就在村民們為了看這些旗子而亂做一團之時,東面的天空已吐出晨光。
燃燒了小半夜的大火堆現在還有火光,但看起來亮度已大不如前。
天邊的晨光漸漸佔滿天空。
時尋不知何時已出了人群,靜靜看著東方。
蓋普曼悄然走到他身邊,輕聲問:“你找到海底那位所在位置了?”
時尋點點頭:“就是找到了,才將最後出現在雷雲中的那個人引了出來。我本來想試試將他留下的,他倒逃得快。不過就算留下他也應該沒什麼用,他就是一道意念化身。”
“那這村子……”蓋普曼回頭看著現在還在為看旗子的事推推攘攘的一眾村民。
這些村民們往昔過於習慣被所謂的祭海儀式保護著,一旦祭海儀式不再有用,蓋普曼也不知道他們的生活將會有多大變化。
剛開始拿到旗子看的村民,都看沒兩眼就被嚇得丟開。現在拿到旗子的村民,已經在研究旗子上那些奇異的花紋究竟代表著什麼,已經從中分析出很多和邪魔有關的東西了。
他們不大懂,但總聽過一些傳說,總有自己關於邪神惡鬼的想象。而旗子上的花紋,顯然契合了他們的對邪神惡鬼的認知。
還有一些村民,已經開始和其他村民說起百年前的祭海儀式是怎麼簡單,從來沒有需要連著跳這麼長時間的祭舞的事,也不可能需要這麼多的牲畜,要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這樣開始屠宰牲畜來祭祀……
這一切,都證明現在鬧嚷著的他們,已經開始接受生活的新變化,肯相信祭海儀式就是邪神的把戲,是沒用的。
時尋跟著回頭看去。
他看了看,又看著蓋普曼說:“這不挺好的?難道要永遠活在謊言中,相信著不該相信的邪神才是好?也許他們會過上一段艱難的日子,但等這段時光過去,總會好起來的。哪怕好不起來,總會習慣的。”
蓋普曼張了張嘴,竟不知如何反駁。
緩了緩,蓋普曼才問:“那百年前,他們的祭海,究竟是怎麼起效的?現在有沒有辦法讓他們過去的祭海繼續起效?如果可以,這種辦法有沒有可能推廣到更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