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尋一邊帶頭巡視這一帶海域,一邊慢悠悠說:“那怪物看起來很強,其實並不算什麼。它就相當於一個容器,只是用來承載已經被海底那位煉化了的亡魂的工具。真正有威脅力的,就是它儲藏著的那些亡魂,還有那些黑色小石子。”
時尋說著,手腕一翻,掌心朝上。
一顆黑色小石子悄悄躺在他手心。
“這裡面有很龐大的怨念,還有某些煉金藥物的味道。蓋普曼,你要不要收集一些送回教會找人查一查這些煉金藥物是什麼?”
聽到時尋喊自己名字,蓋普曼眼中才稍微添了些神韻。
“這種東西……”
時尋遞給他,叮囑道:“小心。”
蓋普曼正要接過,時尋猛然將手縮回:“我不是讓你小心自己,是讓你小心別把這東西毀了。剛才那情景,我能偷偷收起一塊,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遇不到另一個能控制海底這些黑石的海怪,我不會幫你去海底找一塊上來。”
蓋普曼怔了怔,而後露出一個稍顯僵硬的笑容。
“我這次知道了。”
他剛才只想著不讓自己被黑石的怨念力量侵蝕,往手上覆蓋的防禦力量強了一些,反而有可能將黑石摧毀。
時尋方將黑石給了他。
入手那刻,本來就小的黑石更肉眼可見地立刻小了一圈。
時尋嘆了口氣。
蓋普曼更不大好意思。
他確實已仔細控制自己防禦的力量,但實在一不留神,就防禦力量過強,就黑石弄去一部分。
亦正因此,他聽到從黑石中傳出的細微聲音。
他略有好轉的臉色又一次黑下。
“又是一個我們教會的亡魂。”
他救不了這些人,就連他們時候被煉化的亡魂都救不了。
之前面對那金發女子時,他就已嘗試過了。
他死死攥住黑石。
“說出來吧。”
蓋普曼偏頭看時尋,卻見時尋看著前方。
“這一帶海域應該沒什麼東西了。我們消滅的海怪應該就負責著這片海域。現在回臨羨村吧。路上還有時間。有些事,說出來,總比自己一個人憋著舒服。”
蓋普曼仍有好一段路默不作聲。
但他還是說了。
“我遇到的那亡魂,是長弓海域的審判騎士團成員。如果沒有意外,她以後就會成為光明聖島上的一位護島騎士。我還記得我上一次分別的時候,我和她說,只要她的修為更進一步,下一次光明聖島選拔女騎士時,她就一定會被選上。
我和她說時,她告訴我,她一點都不想當護島騎士。護島騎士是實力的證明,但她說,她更希望繼續當一名審判騎士,要四處奔走,要經歷無數戰鬥都沒關系。她願意這樣。她希望和邪神生物戰鬥到底。
生前的她做到了。死後的她……”
蓋普曼閉了閉眼。
然而他微濕的睫毛出賣了他。
“她的亡魂沒有徹底失去自我意識。她知道自己被控制著,做了多少自己根本不願意做的事。但她沒辦法,她甚至連了斷自己的靈魂都不行。
我聽到她最後的自言自語。她說,她真的很想知道,主的神國是什麼模樣。”
她永遠沒機會了。
她已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