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持著陣法,刻意讓時尋能自出自入,就盼時尋能早早離開,誰知道時尋掩飾了氣息又回來。
她透過紙人發現這個膽敢在奇門陣亂走的“普通人”是時尋,所以在紙人依陣法現身後立刻讓紙人離開。
她本想一直藏在暗處,但時尋找到她住的地方來,她實在不得不現身了。
“那你知道你屍體在哪麼?”
時尋問的時候還在看腳下泥土。
“屍體?”胡婧怒笑道,“他們將奴家的屍體都一把火燒了,奴家還哪有什麼屍體?”
時尋眉頭一挑:“燒了?他們?是那些村民?”
白老爹可是說狐屍給了風如子處理!
“可不?要不是……”她呆了呆,充滿怒意的眼中浮現少許迷茫,“要不是奴家還想著和奴家的負心郎一起,不要讓他難做,奴家早就拿他們的命來祭奴家呢。”
她充滿怨恨的話語輕柔得過分。
時尋靜默瞧她半晌,又看看周圍藏在枯黃草間的八張紙人,輕嘆了聲:“你其實都不知道為什麼還沒對他們動手吧?”
胡婧的記憶與白老爹所說有出入。
他在看到這裡被人佈下陣中陣,而胡婧身上明顯沒有聚怨陣聚來的龐大怨氣後,他就懷疑胡婧被風如子利用了。
從胡婧話中問出的偏差,不過是對他猜測的證明。
而白老爹是村中唯一會紮紙人的,胡婧屍體又沒經白老爹處理,現跟隨在胡婧身邊和守著奇門陣的紙人,都應該和白老爹無關。
那最有可能的,當然是風如子。
胡婧氣呼呼地瞪時尋:“誰說我不知道的?”
時尋哈哈一笑。
“算了,我不問你了。看你這鬼狐妖肯定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他不等胡婧再和他說什麼,徑自揚長而去。
胡婧仍是那怒沖沖的神情,可在原處站久了,也看不到時尋了,她默默垂了眸,凝望著腳尖。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生前死後的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今日被時尋這麼一問,她才發現她有些事想不明白。
她對村民們充滿怨恨,她覺得邢三郎殺了她,村民們一起將她的屍體架在火堆上燒,燒的時候她的靈魂飄在火上看村民們為殺死妖怪狂歡。她的屍體化成灰混入柴火灰,被村民們埋到了這裡。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對村民們恨之入骨的她卻沒有想過殺死村民們,甚至每每想到就會聽到心底傳來的警告。
還有每夜都會和她一起去找邢三郎,幫她佈置婚房的鬼怪紙人,又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她竟然都不知道。
時尋回到村中,午時還未過。
白老爹在家門前坐著,頻頻望向進村的路。
他一出現在白老爹視線中,白老爹就匆匆上前問長問短。
路旁也有名男子坐著曬太陽,看到時尋後就盯著時尋看個不停。
時尋認出他就是昨夜被樂音吸引到的人之一。
那人看他久了,他就看回去。
那人便重哼一聲,別過頭惡劣地說:“不錯不錯,我們村現在終於要多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