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助小聲地喊著他:“老闆?你眉頭怎麼皺得那麼緊?”
“噓。”褚祚祈讓彭助噤聲,一來是不想讓他影響自己思考,二來是導演已經喊了action,他們這些場外人員還是保持安靜的為好。
他能看見的世界裡,漫天飛雪又一次從天空落下,佟遹君又將圍巾繞上了楊志颺的脖頸——
褚總想,繞什麼圍巾啊,套梗麻繩勒死這個假人算了。
佟遹君溫柔地笑著,帶著某種歡喜,那或者就是,對暗戀者回應的歡喜。
褚祚祈對暗戀的印象還停留在一本文學鉅著,《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褚總從來不是什麼文藝青年,能溫暖他的不是有溫度的文字,而是最冰冷的金錢,而大學時代為什麼被迫讀了那本書,全拜彌城大學人厭狗嫌的校園網所賜。校園網一卡,多少學子被迫踏上了不喜歡的選修之旅。
當時他粗略地讀完了,給選修課老師交了論文,他都不記得自己寫了什麼了,只記得當時老師給他的回信裡,建議他看心理醫生。
他當然不會去看什麼心理醫生,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只是這個老師不喜歡他的思考模式,總是妄圖扭轉他的想法。人總是這樣,覺得和自己的想法不符的都是錯誤的,從而懷疑對方有病,他也不能避免這個問題。
回憶間,佟遹君已經抱上了楊志颺,手環著他的腰,依偎著,像是在寒冷的漫天飛雪裡找到了溫暖的火源所以不願意離開。
褚總想,這麼好的動作,適合突然掏出刀子捅死這個假人。
<101nove.ut”,但憑褚祚祈對剛剛的劇本短暫的記憶,這場戲明明已經到此結束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有人要作妖。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個楊假人竟然低頭親了佟遹君的發頂。
那一刻,在場的除了楊志颺這個罪魁禍首外全都上演了一場瞳孔地震。
在佟遹君反應過來之前,導演喊了“cut”,在“cut”聲落地後,佟遹君才成功把楊志颺推開,下意識地看向場邊的褚祚祈。
眼神相撞的那一刻,他讀懂了佟遹君的眼神。
不要害怕啊,佟君君。
他在心底說道。
又穿過人群大步向前,起步時拽走了彭回晟手裡的劇本,他插在兩個主角中間,認真地看著劇本,問道:“你們劇本是這麼寫的嗎?沒有這段吧?”
楊志颺雙手合十朝佟遹君微微鞠躬:“不好意思,情不自禁。我其實有思考過和編劇老師聊一聊這個角色,聊一聊這個發頂吻,我的理解是……”
褚祚祈懶得聽這個假人的解釋,他只知道佟遹君現在挺慌張的,而慌張的原因是因為楊志颺的忽然加戲,還是因為,被暗戀者以外的人示愛了?
“褚祚祈。”佟遹君小聲地喊了他的名字。
褚祚祈忽然想起來開拍前佟遹君問自己討的那個約定,無論過程如何,這場戲似乎真的一條過了,那他就得兌現承諾了。
於是,捧起他的腦袋,輕輕吻向了他的——嘴角。
這就夠了,和楊某離得遠遠的,不算太親密,也不算太生疏。
“好了,冬儲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好好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