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德魯瑟忙碌的夜晚,聽著他剋制收斂後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踏實地放鬆身體,意識昏沉,他合上了雙眼。
晨光熹微,陽光經過窗簾亮光被大大削弱了,房屋仍然昏暗。
瓦西爾睫毛顫動,轉了轉眼球,德魯瑟守在他的床邊,呼吸均勻。
他自然地摸上了德魯瑟的側臉,指頭劃過他的鼻樑,嘴唇,最後德魯瑟抿嘴嚥下口水,睜開了眼。
“早上好!親愛的瓦西爾,你睡得好嗎?”
瓦西爾點了點頭,任由德魯瑟抓起他的手把玩。
“洗漱一番,我們去吃飯好嗎?”
瓦西爾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他吃不下什麼東西,身體虛弱到消化不動任何額外的營養。
“我來餵你吃怎麼樣?”德魯瑟歪著臉,握住他的手,得意地看向瓦西爾。
瓦西爾隨意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男僕靜悄悄地進門,單手託著託盤,白麵包和冒著熱氣的小米粥以及櫻桃果醬被穩妥放下。
普斯習慣性上前端起小米粥,一個轉身,德魯瑟半懸著手,眼巴巴地等在旁邊。
“普斯,我來吧!”
“先生,那您知道侯爵先生的用餐習慣和分量嗎?”說完對德魯瑟禮貌一笑。
兩人沉默一會,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說話,最後還是瓦西爾開的口。
“普斯……讓德魯瑟……來……”
不等說完,瓦西爾捂著胸口咳起來,德魯瑟關切地望著他,奪過普斯手中的碗擱在託盤上,一整個端走了。
“瓦西爾,說話不舒服的話,我一會給你找來紙筆……你寫給我看好不好?”
德魯瑟吹上一口,將勺子遞到瓦西爾嘴邊,“已經不燙了。”
瓦西爾點了點頭,張開了嘴,含住勺子,將米粥吞嚥下去。
品不出味道,但是米粥很是溫和,瓦西爾可以輕松嚥下。
德魯瑟又從碗裡舀起一勺,小心吹了吹,再次遞到瓦西爾唇邊。
不過十五分鐘,一碗米粥已經見底,瓦西爾已經摸著肚子吃不下了。
當德魯瑟將蘸了果醬的白麵包塊遞過去時,瓦西爾搖著頭拒絕,他摸著肚子表示已經足夠了。
“真的吃飽了?”
見瓦西爾還是點了點頭,德魯瑟將麵包扔進自己嘴裡。
“醫生有給你開藥嗎?你需要吃藥嗎?”
“先生的藥已經準備好了,飯後半小時服用。”一旁的普斯回道。
房間內凡是瓦西爾用過的床單被套、衣物都被要在陽光下暴曬,再不濟便直接焚燒處理,一眾僕人覆面緊緊遮住口鼻,卻只有普斯一個人什麼措施都不做。
他早在第一天便被感染,強撐著身子服用藥物治療,不過一週便痊癒了,反倒是瓦西爾的症狀維持到現在。
德魯瑟象徵性地回頭看了一眼普斯,起身環顧一圈,找來了紙筆,攤在床上,眼睛緊盯著瓦西爾。
“瓦西爾,你想說什麼,不著急,慢慢寫給我看。”
瓦西爾提筆的力氣還是有的,一連三個月沒有寫字,他都有些不認識自己的字跡了,它們看起來陌生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