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瓦西爾,我早已下定決心一個人前去。”德魯瑟執拗地出聲打斷瓦西爾的話,彰顯他斬釘截鐵般的決心。
“你是鐵了心要同我分開?拒絕我的幫助?”瓦西爾沉聲說道。
“瓦西爾,你是個善良的人,你可以去幫助更多其他有需要的人,而不是我。我感激你對我母親和妹妹的幫助,可我不能再貪婪地藉助他人去獲取便利。”
善良?瓦西爾回想起自己做過的事,怎麼也不可能和善良掛鈎。不如說他是個目的性極強的男人。
“這樣的話,德魯瑟你接下來可是會很辛苦的。”
“瓦西爾,不必替我擔心,我一定能平安抵達首都的。”德魯瑟信誓旦旦,彷彿一個要出征的將軍。
“這樣啊……那祝你好運吧!親愛的德魯瑟。”
德魯瑟收拾好行囊,雖然只有一個揹包,可他收拾得認真,衣服被細致地疊好,整齊塞進揹包。
“瓦西爾,我要先去給安吉莉娜告別。”說完便出門了,只留瓦西爾一個人。
瓦西爾坐在床上,床鋪的褶皺顯現出人體輪廓,他躺了上去,因重力作用,褶皺重新形成,這次是他的輪廓。
此後,便是他一個人了。
這個念頭留在瓦西爾心中,逐漸下沉,沾染上惡意……
不可能,他做了那麼多,為的可不是德魯瑟的一句感激。他要德魯瑟一輩子深深記住他。
德魯瑟將最後一次叩響安吉莉娜的房門,想到這,他有些捨不得這個真誠的修女小姐。
“哦!德魯瑟,怎麼了?”安吉莉娜如往常一樣詢問。
“安吉莉娜,我要走了……”他盡力保持平靜,讓分別不至於顯得傷感。
“走?去哪裡?德魯瑟,你找到你的親人了嗎?”安吉莉娜著急地丟擲一系列問題,彷彿那樣可以挽留德魯瑟。
她實在太孤單了。
“我要去索菲亞,她們在那裡等我。”
安吉莉娜有些難過,卻沒任何理由阻止德魯瑟去和親人團聚。於是她只能整理心情,送上祝福。
“德魯瑟,願你一路平安,代我向你的親人問好。”
“安吉莉娜,我會的,我會告訴她們,你對我無私又體貼的幫助。”
在傷感情緒到達前,安吉莉娜率先借口走開。
“德魯瑟,吃過晚飯,明天再走吧!不然你會沒力氣到達那裡的。你昏在某處,我可救不了你了。”說完,她去準備今天的飯菜。
德魯瑟應下,靜靜坐在屋外的草地上,最後一次久久注視著面前的教堂。
回憶著初次見到它的情景,是自己和幾個調皮的孩子一股氣跑到教堂,嬉笑打鬧,捱了索利亞神父幾個拳頭。
現在想來,他打的不痛不癢,卻用在小孩子看來,近乎刻薄的話批評他們,只是為了讓他們長些教訓罷了。
德魯瑟嚴肅的臉上增添些笑意,那個古板的大鬍子下葬的時候,他一滴眼淚都沒掉,如今倒是想起他來了。
“德魯瑟,快來吃飯吧!”不遠處的安吉莉娜對他喊道。
德魯瑟應聲答到,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短短幾天,他卻有些貪戀在這裡的時光。也難怪安吉莉娜會說希望永遠留在教堂。
當德魯瑟端著託盤出現在瓦西爾視線中時,他正坐在床上,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今天的晚飯有葡萄酒!”德魯瑟語氣上揚,試圖緩和當前稍微緊張的氣氛。
瓦西爾仍一動不動地坐著,半張著嘴,沒有吐出些什麼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