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能洗上澡就好……”說著又補充到,“安吉莉娜,晚上可以嗎?等你睡熟之後?”
“不要緊,德魯瑟,我睡得很沉,就算打雷都不會吵醒我的,更不要說你洗個澡了。”
德魯瑟悶笑一聲,安吉莉娜就是這樣一個體諒他人的姑娘,自己卻一次次騙她,他想到這對自己有些失望。
“謝謝你,安吉莉娜,我會很快速的,保證不會打擾到你。”德魯瑟鄭重說道。
“嘿,我可沒說不會相信你。”
洗澡的事情就這樣順利解決了,至少德魯瑟是這樣覺得。
夜晚,月亮如約掛在天上相同的位置,向下灑下清冷、細碎的光,繁星分散在漆黑幕布上,不停閃爍。
明天將是個大晴天,德魯瑟腳步一頓,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繼續拽著綁住瓦西爾的腰帶往前走,兩人有些踉蹌地走到後院的井邊。
德魯瑟松開綁住的腰帶,還給他片刻的自由,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瓦西爾低頭望著德魯瑟寬厚的手掌細膩的動作,看著他的鼻尖、撲閃的睫毛以及紅潤卻粗糙的嘴唇。
“好了,你自己去洗吧!”德魯瑟直起腰,退到一邊,留給瓦西爾些私人空間。
瓦西爾沒有開口,只是雙手放在脖頸處,去解開領結,而後是西裝上衣的金色紐扣,又褪去馬甲,只留一件單薄的襯衣。
藉著月光,德魯瑟看到了他隱約身形,在德魯瑟眼中,實在瘦弱。
他轉過身子,有些不耐地開口:“快點洗,不要把安吉莉娜吵醒。”
瓦西爾如今裸漏著上半身,緊接著蹬掉皮鞋,開始褪去下方的西裝褲,仍是不說話。
德魯瑟煩躁地開口,“你到底在磨蹭什麼?”
他聽不到瓦西爾“窸窸窣窣”的脫衣聲,可憐的德魯瑟,衣料摩擦聲實在不在他能聽見的範圍內。
瓦西爾仍是不接話,哪怕他清楚的聽到。
久久得不到回應的德魯瑟,莫名有些不安,控制不住的湧現一個念頭,瓦西爾丟下他跑了。
德魯瑟猛地轉過身,□□的瓦西爾沒有一絲慌亂,斜睨著他。
不見血色的面板在月光下,宛如展覽廳內聖潔無比的雕塑,可上下起伏的胸脯不至於讓人誤會是死人。
殘月下,瓦西爾的半張臉被清冷月光勾勒出輪廓,原本梳理的一絲不茍的頭發此刻略有些濕漉漉,隨意的掛在額前,甚至跑出幾縷發絲勾繞纖細修長的脖頸說不出的誘人。一雙藍色的眼睛透露出些許渴望,直直盯著德魯瑟。
夜色中,他笑的邪魅,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德魯瑟假裝鎮定的挪動步子,轉過身來,一聲不吭。
瓦西爾在心裡暗罵一句“沒出息”,又拿起水桶裡的碗,將水澆至身上,他輕撫過肌膚一寸寸,最後將手停至下方,喉結明顯滾動,他清楚聽到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
“沒出息……”瓦西爾又暗罵自己一句。
背過身的德魯瑟仰著頭呆呆望向月亮,此刻它隱匿在一片薄雲中,夜中光線微弱。
可他實在沒心情去品鑒什麼,月亮出來與否,是否停留在他眼中,他都沒法注意。
一幕短暫的畫面,久久呆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突然想起先前聽人杜撰的吸血鬼的故事,他想,世上要是有吸血鬼的話,該是瓦西爾那樣的才足夠。
那他要在故事中扮演什麼角色呢?仗義的騎士勇者?拿著寶劍對抗邪惡的吸血鬼瓦西爾,好像很有趣。再或者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為了正義而獻身。結局會不會太過悽慘?
德魯瑟對著單調的天空,想象力無限發散,盡力忽略瓦西爾黏在他後背的視線。
德魯瑟以為瓦西爾是擔心自己不懷好意的偷窺,所以他將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一次不愉快的洗澡經歷。這便是德魯瑟為什麼沒有出聲提醒的理由。
事實相反,瓦西爾自認度過一個舒爽的經歷。他沖洗幹淨身體後,晃了晃腦袋,水珠仍吸附在身上,一點點因重力作用緩緩滑過他的面板。
“德魯瑟,我的衣服髒了,給我拿你的衣服吧!”瓦西爾大聲向不遠處的德魯瑟喊道。
德魯瑟聽到後,下意識向房間走去,邁開一步,突然意識到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