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雨下的大，天色顯得格外昏暗，五點多的傍晚像是已經六七點的樣子。這會兒漸漸有所減小，天也逐漸亮起來幾分，衛子言舉著徐溦給的傘站在路邊等周維清。
銀灰色的車身遠遠開過來，衛子言看到熟悉的車牌，又往前走了幾步。
周維清照例想下車給他開門，衛子言站在傘底沖他擺手阻止。
收了傘上車，帶著一股清爽的風灌進車內。
“好大的雨。”衛子言把雨傘裝進隔水袋，繫好安全帶，搖著頭抖落發間的雨珠。
“夏天到了。”周維清鎖好車鎖，雨刷器在瘋狂搖擺，車子徐徐向前行駛。“阿言，我明天要出差。”
衛子言側頭，“去幾天？”
“最多三天。”周維清道。“這幾天不能接你，你自己開車好不好？”
衛子言笑起來，“我要是說我不會開車，你會不會笑我？”
周維清有點驚訝，“沒有駕照？”
衛子言誠實地搖頭。“日子一地雞毛，沒有心氣像個健康的人一樣做這些。”
周維清沉默片刻，“等我回來，你就去學車。”
衛子言苦下臉，猛搖頭，“不學了吧。阿清，我不想學車。”
“學車終歸方便……”周維清抽空看他一眼，無可奈何。
“不想學。”衛子言堅持，目光在路上四處遊走。“辛苦了好多年，現在我只想偷懶……等一下等一下阿清……停停車……”
正專心聽他說話的周維清愣了愣，全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聽他語氣焦急，也來不及細問，車子滑行一百米，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停靠在路邊。
雨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大了，兩根枯樹枝似的雨刷器依舊在奮力地來回擺動。
“怎麼了？”周維清急急問道。
衛子言已經解了安全帶，伸手去摸剛剛放在後面的雨傘。
“我剛才看到一隻小貓在路邊……也可能是一隻小狗……沒看清楚，但似乎受傷了。”他說著，已經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周維清看著他重新步入雨幕的背影，唉唉一聲嘆息，過去這麼多年，這個熱心腸的執拗性格依舊一點沒變。
他也取了傘，開了車門跟著衛子言的腳步一起走過去。
密集的灌木叢被雨水淋得濕答答，兩個人各自舉著一把傘，彎腰低頭在裡面來回搜尋。
“是這個位置嗎？”周維清伸手撥開灌木枝，方便衛子言探頭去看。
衛子言點點頭，“這裡剛好有棵樹，我記得清。”
似乎是為了印證衛子言的確沒記錯，他話音剛落，就隱隱約約聽到一聲聲“喵喵”的貓叫。
兩個人不約而同抬頭，相視一望，又趕緊蹲下身子加快速度在草叢裡尋找起來。
離著衛子言一隻胳膊長的距離，灌木叢裡蓋著幾片法國梧桐葉子，葉子下面墊著被壓塌的厚厚草葉。這會兒梧桐葉子一動一動，而那幾聲微弱的叫聲就是從這個位置傳出來的。
衛子言剛準備伸胳膊，周維清攔住了他，把雨傘遞到他手裡，“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