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表裡險峻異常的潼關城內,已經是一片兵馬戎祿而高度動員和戰備中的氣氛了。
而原本打算在陝州境內集結起來,前往河東境內攻伐那個僭稱立國北漢偽朝的數只兵馬,也相繼拔營退還到了這裡。
而在關城的主衙裡,
“敗了,都敗了啊。。”
身為山南西道留後兼陝州潼關兵馬都統制顏鐵山,正在面色凝重的聽取著部下來帶來的噩耗。
“無論是慶鳳軍還是廣平鎮,或又是同州鎮守使,還有灞上軍和藍田關。。”
“都已經陷沒在那些西賊的旗號當中了。。”
“唯有長安突出的一部,護送這高統制的旗鼓而突出重圍。”
“最後一次得到的訊息是,據聞他們已經退入了太白山了。。”
“灞上軍有使過來。。。”
這時外間有傳報進來。
“還請顏帥兵接應。。”
隨後滿身塵泥與血垢,以至於看不清楚面目的信使,蹲跪在顏鐵山的面前喘著大氣哀聲道
“兒郎們還在灞橋驛堅持戰鬥。。”
“這又是怎的回事,快快說來。。”
顏鐵山不由得表情一凜,進步走到他的面前。
“灞上軍還有人倖存麼。。”
然後回答他的是迎面飛舞的刀光和噴湧而起的血泉。
“這是大雪營問候。。”
破案可之後被砍掉兩條手臂的刺客,慘笑著看著捂住傷口而退入護衛當中的顏鐵山,用盡全身氣力怒吼道,然後一頭撞過去而被亂刀砍成了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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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府,號稱是道家第十一洞天的太白山,
隱約曲折盤旋在森森密林裡的山道上,已經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當然主要都是自下而上努力攀爬的進攻者留下的,
而在更高一些的山腰半中,一處山壁迸流而下小瀑前的亂石攤上,已經或坐或躺滿了許多關內軍計程車卒,他們衣袍被撕扯刮裂城一條條襤褸狀,甲衣上也滿是血跡斑斑和汙泥。僅存的武器和破損的旗幟,也是隨手丟放的滿地都是。
此刻他們似乎連說話的氣力都已經沒有了,而只剩下就著涼水而啃著隨身攜帶的壓縮口糧和肉乾條的聲音。
坐在深澗邊上的一塊大石頭上,關內留後兼西川軍都統治高寵,也是喝過了部下奉上的清涼溪水喘過氣來,開始反思這一路上的情形。
堅守了一整個冬天和大半個春天之後,作為西陲雄關重鎮的蕭關,還是在他手中失守了,雖然得到了來自潼關方面和大散關的蜀地方面的後續支援,但是依舊沒有能夠挽回,他連長安故城廢墟上建立起來的軍城戍壘,也沒有能夠守住對酒的結果。
當初他以蜀軍為根本,兼併了關內投效的數個小藩鎮以及十幾支地方人馬,招徠流民篳路藍縷的屯墾和生聚,最終苦心經營出來的足足四萬將士,如今還能夠跟隨在他身邊的卻是已經十不存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