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歸遠9
黃龍府治所寬城,宏偉廣闊的城池內,依舊充斥著各路人馬所製造出來的嘈雜聲響。
而在外郭城中最為宏偉的建築之一,大名鼎鼎的柏臺——忠賢祠裡,供奉一代名將兼守護神祗李光弼的神主,面前所臨時佈置的會場,已經在面紅耳赤的指責聲中吵成了一團,
除了被困在內城負隅頑抗的一家之外,北盟七翼其他六家的首腦人物,及其各自的追隨者和附庸,都戎裝在身跨刀按劍的聚集在這裡,為這城外突然出現的新狀況而爭執不休。
而主要的矛頭和焦點,則集中在城中最有實力也佔據了最好地段的,魏藩和單藩所出身的兩大總兵官,單廷珪、魏定國對於城外局面善後處置,以及城中軍隊下一步行事的主導權之爭上。
畢竟,被困在內城裡苟延殘喘的任氏一族,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那些殘餘的部眾和藩兵也已經是人心浮動,而私下各謀出路起來;只是因為他們這些聯軍的首腦們,並沒有協商好利益的劃分,也不想輕易便宜了對方,這才將事情一隻拖到了現今,結果就出現了新的意外因素和變局。
任氏一族原本是北盟七翼當中長期敬陪末位的存在,但是卻因為這次北盟生變前,剛好輪值到了駐留黃龍府而主持例行盟會的機會,得以保全了更多的實力和人馬;因此在在後來一系列變亂和應對手段當中,逐漸取得了壓倒之勢而成為事實上的北盟之首。
更是籍以和越境來攻的耶律大石所部,在混同江畔達成某種城下之盟,而在聯合起來諸侯聯軍當中一時聲望無量,被共尊為下一任的黃龍府都督和北盟盟主。
然而,這一次任氏藩主在野心膨脹和實力做大之後,卻是開始變得利令智昏起來,想要乘著盟會之際將他們這些各藩當主和領兵官,給當場拘禁起來強迫他們進行當場盟誓,效法遼地羅藩的制度,以造成某種既成事實和結果。
但是,他們倉促上位的根基實在太淺了,也在城中缺乏長期經營人心,因此相應的訊息很快就被洩露出去,前來盟會的各藩當主,也大半得以聞風得快脫身了出去,而各自召集部眾前來反攻倒算;
乃至合力將控制了寬城大部分城要的任氏所部,給打的大敗虧輸而只能蜷縮在內城催死掙扎而已。
這也是對方肆意妄為的私心,所必需付出的代價和後果,至少北盟七翼今後要變成六翼了;陰謀失敗者所領有的土地和人口,也將由他們這些撥亂反正的盟會支柱,名正言順的進行瓜分和支配。
但是,任氏的野心和私慾雖然失敗了,但是因此挑起的紛爭和矛盾,卻是並沒有因此結束,反而在這些臨時組成聯軍的各藩當中,如同暗潮洶湧一般的愈發激烈起來。
畢竟,誰都想要能夠掌握住寬城內的局面,乃至掌握住黃龍府這片滿地膏腴的精華之地,而不是帶兵離開城牆的庇護去面對新出現的敵人,而冒失和徒然消耗自己的實力。
這也是場面上兩個最大的派系,所爭執最激烈的地方。作為北盟七翼當中最有發言權的兩大強藩,除了城內的本部人馬之外,他們各有七八家附庸和間接控制的中小諸侯,在背後為之搖旗吶喊和以壯聲勢,而他們相互之間的恩怨情仇什麼的,也籍此重新牽扯和揭舉了出來,卻又是一筆經年日久的爛賬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周昂,則早已經被解除了兵權,而冷眼在旁做了一個看客。只是,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在用眼神和會場中的某些人,進行這某種隱晦的交流。
當然了,從他那位岳丈兼作主君的藩主那裡,他得到的反饋更多是,諸如暫且蟄伏以避風頭,靜待時機以重新掌握局面之類的暗示和唇語。
這時候,一名侍衛突然衝開門口的攔阻,而有些冒失的傳入會堂中來,一邊大聲的叫喊著。
“不好了,城外出事了”
“前方敗下來了,”
“留在城外的人馬全潰散了。。”
“你胡說什麼,。這可是曾左李胡等十一家諸侯的人馬。。”
有人當場訓斥和辯駁起來。
但是更多的人則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紛紛走出這處有些讓人鬱結的會場,這才發現城外已經隱然是震天徹底的喊殺聲所籠罩了。
天邊盡是一種隆隆作響的沉悶打雷聲,緩緩由遠及近就像是某種催命的符咒一般,讓人只覺得緊密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隨後趕到城頭上的他們,所看到的是城外立下的營盤裡一片狼途鼠竄,又被遠出圍攏過來不斷噴塗綻放出煙氣和火光的鉛灰色陣列,所驅趕著爭相奔逃踐踏的情景。
而城外各部原本涇渭分明的旗幟和標識,都已經在這一片大亂當中混成一團,又被丟棄踩踏在地上而完全無法辨識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
“這又是怎麼回事。。”
還未等他們在一片驚亂當中,當場交涉著重新商定和協調出,是否該派出人馬去支援城外,又該派出那一隻人馬去阻攔和截擊這些外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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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城池的遠端再次傳來一聲巨響,然後是崩如山倒的呼嘯和叫喊聲
“破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