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晴好的天日下,
青色山紋的旗幟,飄揚在一片雪色中露出灰撲撲的城壘外牆上。而活躍在城頭上的人影和兵器反光,也是清晰可見。
”還真是有點險阻啊“
我站在一塊山石後面,用咫尺鏡,打量著這座扼住半山通路要衝的小城。
說實話,這座城實在有些名不符其實,規模上最多隻能算是大點的鎮子。城牆結構也是相當的簡陋,可以看出明顯突出的土木結構,
也就在半山的路口突出的較大臺地上,靠著山邊用三面矮牆,搭配天然的陡峭山石,給圍出來的高度。
但是位置卻很要緊,正好掐在了上下山盤道交匯的之位元組點上,而兩邊都是光禿禿的難以攀附的陡面。
因此,雖然這裡的山勢不高,總體坡度也不怎麼陡急,但若想要起攻擊的話,就只能在狹窄曲折的盤山路上,投入有限的兵力進行仰攻了。
再加上道路上的積雪,大大阻礙和限制了突擊的度,也讓大型器械上山,成為了一種難得奢望。
因此,隨後而來的,那些隨附的藩軍之中,各種請求回師的暗示和聲音,開始透過各種渠道,出現在我的身邊。
當然,對此我也可以理解。除了對於被當作炮灰,過多消耗在這裡的擔心和憂慮之外之外,
事實上,對於那些剛剛恢復了領下的,各只殘餘藩家勢力來說。他們更加擔心的是,留在後方全州府裡,尤有餘力的富、盛兩家大藩,會不會籍此聯手起來,乘虛而入吞併他們的地盤和領有戶口。
不過對我來說,就算相應的契機和臺階已經出現了,但就這麼輕易不戰而退,也實在是太無趣了。
因此,我下令部隊暫且駐留下來休息和整備,仔細的偵查和勘測一番再說。
主要是習慣了在河南淮北一帶,大平原間雜著連片丘陵間,便於展開來大列陣的戰鬥方式之後。
對於我們來說,新羅藩的山地,還真是有點多,雖然普遍都不怎麼高,幾乎是一茬茬的連片或是零敲碎打的,接連不斷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特別是在這各地位位置比淮東更北,也更加寒冷乾燥的冬日裡,頂風冒雪的長途跋涉和野外宿營,對於將士們的身體素質和意志,同樣是一種莫大的考驗。
更別說風雪對武器裝備的影響,如果不能及時妥善的保持,火銃和子藥的乾燥的話,槍機燧石被凍結起來而無法擊,子藥不知不覺被浸溼,也不是沒有生過的事情。
好在我們的對手也是足夠的孱弱,就算臨陣偶然打不響,也可以用足夠的訓練和武勇來補足,而在近身遭遇的肉搏當中,光是用銃刺和槍托,就可以狠狠的痛擊對方。
還有比淮東更厚更深的積雪,很容易陷沒腳踝而造成扭傷和磕碰等的一系列問題,因此造成的麻煩,甚至比起那些敵人更多的多。
由此,吸取教訓的銃兵們,也學會了用貼身貯放的體溫,來保持子藥和機括乾燥,將有支撐強度的綁在靴子外面,儘量製造和使用劃橇等的各種權宜手段,
間雜著騾馬牲畜和伕役的損失,更是稀鬆平常的事情,比如在翻山過程中,被大片滾落雪驚到,而慌不擇路跳崖了的紅老虎十五世。
相比之下,反而是隨軍而來的那些,無論在裝備和訓練,後勤準備上,都比我們簡陋的多的當地人,狀態遠要好得多。
穿著破爛單薄衣裳的他們,幾乎是操著看起來並不致命保暖的草鞋或是用布包腳,習以為常的揹負著包括刀劍在內各種物件,跋涉在雪地裡和崎嶇的道路上;甚至用草捆、麻袋做墊子和鋪蓋,就這麼三三兩兩依偎著牲口的體溫,露天睡在雪地裡。
簡直無愧於歷代對於兩腳牲口的評價了。
只要能提供基本限度的食物,他們總有足夠的數量,可以斷斷續續的緊跟在,作為主力的作戰部隊後面,而掉隊基本意味著死亡的自然淘汰過程,也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
一個聲音,在這時候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裡就是哀原和淚城。。”
“全羅道有名的不祥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