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冬日的臨近,淮河氾濫曠日持久的大潮汛,也終於退潮的渾濁大水而結束,逐漸的露出下面被浸泡沖刷的,滿目瘡痍的土地和各種不堪入目的廢墟殘垣。
據說被衝擊到淮河出海口附近淺灘上,各種人和動物的屍骸垃圾,像是連片泛白的死魚一般,密密麻麻的糾結集聚成多個,大片大片的臨時浮島。
以上種種其狀可怖,腐朽不堪的惡臭熏天而那在在寒冷的天氣下,也是數里可聞,而令附近的行經的人船皆要遠遠迴避。
但沿淮大水退去之後,留在泥濘不堪洪泛濫裡的問題和後遺症遠不止這些。
完全崩壞的道路、水利設施,良田沃野和幾成鬼墟的那些城邑村鎮,倒還在其次,更關鍵的是天災之後難以迴避的。
完全可以預期到,經過了寒冷冬天的潛伏期後,來年氾濫區內即將爆的大規模瘟疫和饑荒,如果沒有足夠強大外力介入的話,這種情況甚至可能出現往復而持續上好幾年。
而根據參謀團推演作業,所提供的資料來預判,眼下正在江南諸道四下撲火的江寧行在,也不太可能有餘力出手,額外解決淮泛區的問題。
這樣也意味著聚集在淮南的官軍,也不會有多少意願和動力,成建制的主動進入和試圖穿越,這些疾病與饑荒橫行的疫區的。
而只能透過海路繼續保持小規模的人員交流和接觸而已。
唯一能夠算的上是不幸中萬幸的好訊息是,那些依舊留在淮南道境內的大小數十部藩軍胡馬,也因此在洪水、飢餓與疫情的多重摺磨削弱下飽受重創。
據說許多地方依舊出現了,整座村邑市鎮人相食的慘劇,就算有什麼倖存下來的,只怕再也無力迴天了。
這片淮河下游,夾心餅乾一般的不規則條狀地帶內,再沒有像樣的力量,能夠組織和妨礙淮南與淮北之間的合流與交通往來。
這樣淮南方面的軍事壓力,也等於是變相的減輕了許多,而能夠抽出手來進行休整和輪替,或是支援其他方向的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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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江寧方面直接掌握的主要戰力,分作三大地域叢集:
既由東南招討行司總管寧衝玄領下,抽調江南地方二線軍隊和收攏整頓前線潰軍,組成的淮南叢集,大致有六七個殘缺的軍序。
具體戰兵規模估計在五、六萬之間。這次淮河大水退去後,估計能夠剩下一半以上的兵力。
然後是負責輪流拱衛,屏護江寧的御營諸軍和拱衛軍、殿前軍、神機軍各一部,這一部分人馬數量最少,大約有三四萬兵員。
但裝備訓練上最為精銳,而且不乏北伐倖存的老兵,也是監國內定的基本盤和機動力量。
目前大半都被用來作為預備隊,支援地方上的戰鬥;或是充當某種保險措施和變相督戰性質存在,而鎮守江東、江西、兩浙道的要衝和重點區域。
最後是那些從兩海道並西四道的各地駐屯軍馬中,調集回戍嶺外待命的海外客軍。6續抵達大約有六、七十個營頭,近十數萬人馬。
除了先期抵達已經前往支援荊湖路的數支部隊外,也是現在正在鎮壓江南諸道,此起彼伏的反亂、民變的主要力量。
其餘的武裝力量,還有在北伐中幾乎被抽空的江西招討行司,荊湖招討行司,剩下的幾隻地方部隊,外加上一小部分成建制倖存下來的中路兵馬。
估計也有大幾萬人馬,只是面對大舉南下的番胡狂潮,未免有些吃力和難以為繼。一直靠江寧方面不餘遺力的輸血和其他支援,才堪堪穩住襄樊一代的戰線。
最後就是建制保全相對完好的西路軍和西蜀招討行司。不過,因為距離過遠的緣故,這一路能得到的訊息很少,而我安插南方一代的少量人手,暫時也沒法深入江漢上游地區去打探和收集訊息。
其他臨時徵起來的土團、鄉勇的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因此,無論是前線還是後方,都是大部分不同程度的對峙,而區域性激烈拉鋸的局面。
這時候,虞侯長薛仁輔,卻腳步匆匆的送進來一個訊息。
然後,我毫不意外的嘆了口氣,宣佈啟動第四套應對的預案。
因為,前沿多處報告,圍繞防線突出部的據點,爆了激烈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