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也再次大呼小叫起來,卻是在大喊“有埋伏”“中計了”之類的話語。卻又慌亂無比的相互推擠著,重新從大堂正前方,一股腦兒都退了出去。
只留下十幾具屍體,滿地踩踏和丟棄的各種狼藉。就這樣掉頭跑光了,站在側院廂房的閣樓上觀察的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心情,
顯然是我按照以往敵人的水準過於高估了這些武裝人員,這些顯然都是些戰鬥力補給個位數的戰五渣。
這時,前往後門安排出路的衛士,也帶來了一個壞訊息。就在前門遭到攻擊和突破,有被伏擊嚇退的同時,
縣衙中居然也有人偷偷開啟了後門,將另一股武裝暴徒也放了進來,雖然很快連同內應,被開道的護衛給擊滅當場,但是縣衙後門也因此被更多用過來的暴民,給層層重新堵上了。
這時候,那些倉皇退逃出去的暴徒,似乎在街上又匯合了更多的大隊人馬,而重新恢復了信心了勇氣。
這時,城中已經是煙火點點冒起,而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匯聚了越來越多呼嘯聲,雖然看似頗為驚人,但是對於我身邊這些久經戰陣,從屍山血海蹈出來的老行伍來說,卻不是是清風拂面式的敗犬之吠而已。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因為,作為我們的對手,這些暴亂者弄出來的喧鬧聲既不整齊,也不夠合力,更像是某種底氣和自信不足下的,相互鼓勁和抱團,形成群體優勢來驚嚇對手的口號調子。
雖然他們看起來人多勢眾,並且熟悉地利而有所準備,甚至還有不少被甲的身影,站在前頭鼓舞著什麼的。但是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就算我身邊只有這點人手,也不是他們這群倉促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所能輕易啃得動的。
更何況,她們沒有任何戰術和組織排程,就這麼大呼小叫著,亂糟糟的堆擠在相對狹小的空間之內,再次豬突而入,甚至連準備和偵查的功夫,都直接省了。
在牆頭瓦頂冷靜到無動於衷的靜默中,耐心的等到那些暴亂者相互擁擠推搡著,氣勢洶洶的湧入正堂,兩側與廂房的間隔空地,也是最有效的殺傷射界之後,還之以劈頭蓋腦的彈雨如幕的熱烈歡迎。
霎那間成片的血花和紅霧在人群中,層疊連片的綻放開來,密集堵在一起的人體,往往被一個彈丸同時貫穿殺傷兩三具,才轟然滾羅拌倒成一團。
僅僅一個照面的兩輪放射,就打的這些突入前院的暴徒死傷過半,尋存下來的也是心膽懼喪的,拼命推搡踐踏著喊爹叫娘,忙不迭的拼命往後退,留下院中遍地流淌的血水與屍體,以及猶在血泊中掙扎扭動,而慘號連天的傷者。
拼命退到門外街口的人群中,已經有人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還有人悲悲慼慼的連片呼喊著某些名字。
而我身邊的衛士們,卻還有些是無動於衷的,低頭檢查著武器和臨時掩體,然後將一些收集來的磚石繼續碼好,就好像是剛剛完成一通例行的操練而已。
對於他們來來說在臨陣應變中,及時判斷戰場局勢和捕捉戰機,實在是再平常自然不過的事情了。然後我們輕易重新奪回了縣衙的正堂建築,然後用門窗改成的搭板,在瓦頂和內牆邊沿上,重新構築了居高臨下的防線。
其中他們唯一能夠對我們造成的傷害,就是乘亂就近投擲的一些磚石,不小心砸到一名護衛肩膀上,而略微紅腫了起來。
雖然那些暴亂者始終都衝不進來,但也把我們恰巧給堵在了裡面。不過,我並沒有太過擔心,因為時間始終是在我這邊的,我也不是隻身前來的。
至少一個火身經百戰的精銳健兒,再加上幾十條長短銃都對付不了,這麼一群連刀劍都配不齊,缺少防護也沒有任何弓箭之類投射武器的雜草魚腩,那也基本只能找塊豆腐一頭碰死了……
只是這站打得有些莫名其妙,很有些被人被殃及池魚的錯覺和感官。
這時,在街道中聚齊的怒罵、叫喊和爭執聲中,披掛著一領半身鱗甲的?官奴,也被推舉到了隊伍的前頭。
他是一個被遣散的老鎮兵,隨著宣佈易幟的將主,丟下他們帶著多年搜刮去南方做了富家翁,然後他們這些舊部,也發了一筆,不知道被剋扣了多少道的安家錢,就此打發回地方自生自滅。
籍著對於太平時代即將來臨的一點憧憬和巴望,他拿這點錢置辦了一筆貨物,回到家鄉轉賣賺了點錢,又娶了個同村的寡婦,買了些地總算是將後半生安頓下來,
然後,這點錢很快就掉值的厲害,好在他在此之前,乘著價錢還不高時,買了十幾畝貧瘠不均的薄田,勉強種些稻桑,還能餬口的下去。
換了新朝廷,卻還是舊官府的那些人,催逼起來的卻是更加厲害與煎迫。飯桌上三天兩頭的糙米飯和醬菜,很快變成味道更差,還混著沙子的慄米和捨不得去皮的薯塊,最後又變成了菜根和芋梗的雜羹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