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宣旨完畢之後,他暗自吁了一口氣,然後努力露出一個不捨,不甘,卻又無可奈何複雜的表情來,接下了這份旨意。
這位正當大權的族兄,果然還是看不得他,在軍中的聲望愈隆,僅僅是稍勝之聞,就
已經迫不及待的要他挪個地方了,就連回都拜揭的機會都不給了。
不過,這也多少在他的意料中,甚至連身邊進饞的人選,都是受了他好處的而刻意如此作為。
畢竟,作為一度掌管過洛都的陰暗面,與國朝勾當的重要人物,這點因勢利導的手段和底蘊還是有的。
特別是在他出徵在外,那些族兄卻屢屢招喚,他曾經的妾侍兼屬下糖糖,過府的情況下。
但不管怎麼說,他總算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去河北重新開始佈局和經營,總比在這裡面長期對陣那隻,討不到多少便宜的“滿萬不可敵”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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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麼拖得久一些,只怕軍中串通起來,那些文過飾非報喜不報憂的遮掩手段,也要難以為繼下去了。
而且,這一次還兼有編練神彪軍的差事,這也意味著朝中那些抱殘守缺之輩,在見識了那隻銃器之軍的厲害之後,終於下定決心,集中資源也編列出一隻火器化的軍伍來。
這對於他來說,則是一個潛藏的機會,雖然有刻意削弱的用意,但是相比那些部隊裡既成格局的大小軍頭,還能有什麼比插手和參與,新建一隻部隊的過程中,更容易形成自己烙印和影響力的呢
只是在他去赴任的所在,原本留守冀州的河北行臺招討,兼河南討捕大使張邦昌,也
不是各善於之輩,
這位行軍佈陣的本事不怎麼樣,但是侵軋爭權卻是一把好手,故而才會特意被放到河
北去,陰差陽錯的變成現今,有些自據一方而尾大不掉的局面。
將他這個同樣出自張氏親族的重臣,帶兵就任河北都部署,自然多少也有隱然侵奪其
職權,而驅虎吞狼的潛在用意。
.。
搬運如織的港灣之中,
一路暈船暈的七葷八素,吐的天翻地覆的秦學士,也在滿是鹹腥味的海風,與鷗鳥追
逐的鳴叫聲中,終於重新看見了堅實的土地。
短短的海路航程,卻似乎已經成為了他的夢魘,也不知道是如何堅持過來的。
“察使老爺。。”
這時,船上的隨從們也已經排好了佇列,舉著寫有官職和姓氏的數對旗牌,簇擁著他的左右,出聲請示道。
“是否通傳當地的官府前來。。”
“準。。”
他有氣無力的應聲道,然後換過管理隨身物用的親隨來,好歹整了整自身的衣冠形貌
。又撐起了一隻遮陽傘。
作為新上任的分巡道察使,江寧方面好歹也被他配備了一批防閣和傔從,作為到任的
體面和排場。
不過,這些人看起來也是相貌堂堂,而頗為高壯,但是也只是對這位秦察使,保持了
基本的尊敬而已,至於要想隨意使喚他們,那是基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