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急下降的寒潮和霜凍,還是對於主戰七營所裝備的零式燧槍的擊率,造成了相當明顯的影響,更別說那些還在使用的火繩槍和火門擊的三眼銃。
倒是少量使用火帽的一式試做銃,倒是沒有受什麼影響,因此,以材官孔吉吉為的軍匠們,不得不再度忙碌起來,為了拿出相應的解決方案而上下奔忙著。
比如,如何在持續的落雪天氣下,如何保持對陣中的火銃,及其擊裝置的整潔乾燥。選用何種的潤滑成分,才能保證輪簧不至於被低溫凍結滯澀,而有足夠的力度打出火花來,諸如此類的極限考驗。
而在我的私帳裡,
昔日的小跟班阿骨打,已經換了一身綴滿泡釘的灰綠棉袍,外罩銀色鎖子甲,頭戴環邊盔,除了沒有標識身份和歸屬的羽毛、纓子,也沒有代表軍階的數圈各色綬帶纏繞外,就是一副標準親兵的打扮,襯托出正在快育中的少年人,某種硬朗挺拔的味道來。
我正聽他詳談梁山上的種種後續,從另一個角度來描述,羅氏兄弟主導下的後梁山時代,各種人和事的變遷。
比如他和我那隻排骨侍女三枚,是如何躲在雜庫半成品的夾層裡,而躲過了肆虐後山的殘兵敗將。
後來的羅克敵,又是如何提攜他做了新管庫,讓人傳授他格擊擊藝,並因此在日常訓練中,表現出某種堅忍勇毅的資質,後來在一次衝突中,接連擊倒了好幾個壯年士卒,而在對方惱羞成怒準備操傢伙上時,被路過的大領羅膘騎喝止,兵青眼相看的做了梁山數只少年隊的領頭人之一。
然後是艱辛而忙碌的生活日常,為了生計他們這些少年隊的成員,不得不到跟著老人們更遠的地方去剽抄,只是所獲卻甚為有限,因為官軍的收刮和聚斂,地方上值得抄掠的大戶和豪強,越來越少也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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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時候也只夠奔走一趟的馬料人嚼之外就剩餘不多,甚至有所虧空。他們為此一度不得不冒險,到駐軍的城邑附近去,打劫當地的大戶之家,結果目標比想象的背景身後多了,一時間攻打不下,卻被聞訊而來的官軍給圍堵個正著,差點都沒有逃回來。
而在青黃不接的幾個特定時節,他們這些少年隊也要下河塘去摸魚掏螺螄挖菱角和藕根,在山邊地角種些山芋來且做充飢之物,半飢不飽的記憶,佔據了相當程度的篇幅。
因此,他們這些少年人每年最受期待的特定時日,就是海路大開的日子,出來短暫的額還是離各種新奇稀罕的物件外,梁山都會拿出不多的儲積來,再加上海路輸入補充的生活日用物資,讓山上山下酒肉有餘的好好大宴一番,
這一番番經歷和生活片段,倒也讓我聽得津津有味,笑而不語的還偶然微微點頭而已。
然後他又說起一些頗為相得的小夥伴和熟人,比如一個叫陳淵的洛都人,他接替了我在梁山曾經當人過的那個之物,因此與阿骨打倒是有不少日常接觸的機會,
他有個“地攤王孫”的綽號,因此人稱陳王孫,為人熱心頗為精打細算,卻是個十足的吃貨,因為嘴饞私下裡偷偷吃了許多,不知來歷的可疑之物,一次差點上吐下瀉的痛死過去。
還是阿骨打記得我教給他的黃白催吐之法,才撿了命回來。為了表示感謝,陳淵那位擔任右軍正將的義兄,還送了一把短給阿骨打。
阿骨打像是獻寶一般,雙手遞過一柄尺長的黑鞘短刀,輕輕抽出,頗為鋒利爾。
“這便是那位鵬舉哥哥,送我的。。”
“等等。。”
我好像聽見了什麼奇怪的字眼。
“你說是什麼。。鵬舉哥哥。。”
“正是,陳王孫的義兄。。”
阿骨打有些不明所以的道
“因為之前的緣故,我也有幸跟著叫聲,鵬舉哥哥而已。。”
“鵬舉?,他該不會是姓岳,祖籍相州把。。”
“恩主你是怎得知道的。。”
阿骨打卻是很有些驚喜的表情。
我心中只剩下無數勒個艹,以及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的匪夷所思了。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我所熟知的那個人物,他究竟是什麼時候成了這個時空的反賊,又被逼上梁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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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岸邊的懷州,都亟道中僅存的最後一處,沒有被戰火波及的淨土,
既因為它雖然屬於都亟道的版圖,卻位於黃河北岸的特殊地理位置,也因為河陽橋三關的存在,那些南蠻子費了老大氣力拿下南關城後,就心滿意足的就地駐防,再沒有多餘的動靜。
連帶原本向對岸輸送的繁重勞役,也暫時消失了,甚至還因為滯留積餘的物資,而稍稍緩解了地方上被過度斑駁和壓榨勞役之後的困頓。
因此,位於懷州境內殘餘的北朝軍民,在入冬以來,難得享受了一段時間的安寧與靜謐。然後,多數人在某種坎坷不安的心情中,等待著來自對岸戰火中最終決定的家國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