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高牆的範圍很廣,但是我們需要在牆邊上防禦的點面,其實也就是兩三個正對著街口的地方,盤山的街道雖然足夠寬闊,但是對數量稍多的進攻者來說,還是太過於狹促了,幾乎沒有拉開膀子小跑的地步。
因此目前只要把人手集中在這幾個要點上,進行適當的輪換就夠了,還可以鍛鍊那些剛拿起武器的生手。
我腦子中正構思著各種排兵佈陣和情況對應的局面,接到盡頭的人群,又出現了新的花樣,在人群之中重新出現了幾個較大的輪廓,卻是板車推來幾個大罈子,還有人舉著門板之類的東西,居前作為掩護什麼的。
我嘴角微微一勾,終於想起來找東西掩護了,不過這會銃隊也已經基本裝填好了。按照我的要求,他們每人至少有兩到三隻的火銃,其中一隻裝填的是細碎的鉛粒,另一隻則裝的是能及遠的獨丸,
“準備,放……”
牆頭後面,被刻意堆高的土梗上,數十隻已然填好的火銃,一下子齊刷刷的探了出去,對著遠處的人頭和他們驚愕的面孔,噼裡啪啦的爆響起來。
煙霧散盡之後,就見板車周圍的十幾個人滿身血肉模糊的撲倒在地上,還有幾句身體在地上蠕動著爬行出幾條血痕,大罈子也被打破,不知名的液體汨汨的流淌了出來,頓時讓旁邊人失足滑倒在地,其他人繞過這片汙漬,繼續衝了過來。
然後牆頭上也開始參差不齊的放齊第二排銃,全是近距離散開的鉛子,像霧團一樣噴在衝在最先的那些人中,他們幾乎在同時身上冒出團團血花,然後被後面的同伴踐踏在腳下,
這時候,一聲吶喊,從牆角和街道上衝來更多的身影,拿著簡易木料搭成的扶梯什麼的,一看口氣加看樣子想要搭上牆頭。
顯然他們懂得利用火銃射的間次,來動攻擊的策略了,在我看來,這已經不是尋常意義上的街頭暴徒了,而是有一定組織和協同雛形的武裝力量了
這些人的武器也更加齊全的多,不再是那些板刀、斧頭什麼的,而是正兒八斤的刀劍,明晃晃的在陽光下倒映這滲人的光芒。
由於門板的掩護,銃隊第三次更加稀疏的射之後,他們倒下的身影就更少了,因為銃隊裡終於有人出現慌亂和錯誤,這時候對方的反擊也到了,
銃隊的人幾乎是剛剛低下身子,就聽的一陣雨點般的噪音,牆下人堆裡飛出來的,各種抵近投擲的武器,雜亂無章的拍打掃擊在牆頭上,只有小部分越過高牆,噼裡啪啦的掉落在地面上,卻是些手斧、鐮刀什麼的輕巧利器。
我下令讓人上去撿起來,回收利用。然後按照預先的計劃,真正的考驗到來了。因為噼裡啪啦的門板搭上牆根的聲音,在牆外響起。
這時候,韓良臣突然眯起眼睛,將一具鐵臂弓拉到了圓直的極限,然後咻的一聲,丟擲了一個遠遠的弧線,
帶著燃燒物的箭頭,啪的一聲掉在了大板車上,霎那間順著流淌的灰色油脂,燒成一片,邊上那些還沒死透的人,也被燒的嗷嗷慘叫起來連滾帶爬的,撲出去十幾步,才重新倒地。
沿著地勢向下流淌燒開的火焰,也讓攻打的人流,霎那間前後斷成了兩截,前面一截繼續嘶吼著向前奔跑,似乎就能一口氣衝出威脅的範圍,後面半截人有些驚慌失措的避讓著流淌的火流,與後面向前推搡的人擁擠在一起,被逼近的火舌繚烤的出某種慘叫和咒罵聲,
此刻的牆頭上,開始出現另一些長長的東西,那是開始伸出牆來的矛手,除了少量真正意義上的矛頭之外,大多數用各種長杆之類,困紮上尖銳物,或是於脆就是竹木削尖,做成的一次性“長矛”。
不過在目前這個情況下,也足夠用了,雜亂交錯的尖刺,一下子成排成排的捅在這些,僅有一身布衣的上,頓時響起連片震天的慘叫聲,他們大多數抬著扶梯什麼的,門板也被放下來作為踮腳,連躲閃都躲不開,只有少數心思機靈的,見勢不好丟下東西,扭身就跑,其他幾乎都被刺倒在圍牆之下。
他們橫七豎八的癱在地上,一邊流血一邊呻吟著,看起來失水打挺的魚,在做最後的掙扎。但是傷亡也開始在矛隊裡出現,他們往往是因為用力過猛,或是回氣不上來,被人抓住矛頭,生拉硬拽掉下去,或是身子露出太多,被人丟擲的利器打在身上,然後向內滾落下來。
不過馬上就有人被去於著填補上去,畢竟居高臨下長柄對短兵還是頗有優勢的,這種面對面的白刃戰的殺傷效果和威懾力似乎一下子過了之前的排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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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終於無法忍受這種傷亡,剩下的人開始紛紛拉開距離轉身想走,牆頭上爆出幾陣歡呼之後,矛隊讓出幾個缺口,一些梯子從裡面放下來,然後白兵隊終於派上用場了,他們在伯符的領頭下,有些遲疑的跳下高牆,然後追上去大砍亂殺一陣。
一直追到燃燒的板車邊上,對著那些慌不擇路直接跳進火場裡的倒黴鬼,叫罵了幾聲才被重新叫回來,然後對著那些還未徹底死去的傷者,進行補刀,然後拖了幾個傷不在要害的回到牆上去,作為活口來逼問。
那些尚存完好的梯子和木板,也自然成了我們的戰利品。
這時候,站在行館露臺前觀望的某些人,也再次吁了口氣,噓了一口氣,回到室內,繼續小聲的攀談起來。
盤山的街道上已經鋪滿密密麻麻的屍體,
“一群烏合之眾……”
遠遠的一處焚燒痕跡的閣樓之上,也有人在用單筒的望遠鏡,觀察著這場戰鬥,然後出某種不滿的咬牙切齒的聲音。
“連敗都這麼難看啊……”
說話的人重重捏了一下拳頭,卻已經滿是汗津津的感覺。”你不是自誇是最善軍略用兵嗎……“
另一個聲音諷刺道”這麼又怪起人手不堪用了呢,,“
和他一起站在建築的陰影中,觀察梅山行館大門前正在生的事情,還有好幾個人,只是他們同屬一個勢力之下,不同的背景而已,為了某個目的,而聚集到了這裡。
然後他們的交談,很快變成爭執
“你不是說行館之中,沒有什麼像樣的武力……”
“還是親自打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