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微微點頭,目光看向高熲,看他怎麼應對。
“先敗王暉,佔據太原,這是咱們舉兵造反的根本目,跟劉豹交戰已是後話,必須先建立在趕走王暉的前提之下。”
再灌一口美酒,高熲的嘴角鉤起一抹詭秘的弧度。
“還有阻擊王暉,只有沒有腦子的蠻牛,才會只想著去用蠻力血拼,力敵不成,咱們可以智取嘛,何必跟王暉拼消耗。”
高熲這最後一席話說罷,張元心中已有主意,決心以大局為重,南下阻擊王暉。
最關鍵就在於高熲最後一句,聽他那意思,似乎有計破王暉的辦法,既然不用大損兵力,就能夠阻擊王暉,那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高酒鬼,話都讓你給說盡了,逼劉豹多讓幾縣給我們還成,可這智取王暉,莫非你已有什麼妙計了嗎?”樊梨花卻表明懷疑。
高熲卻聳了聳肩,臉上流露出無辜的表情,“平之用計,在於臨戰隨機應變,咱們現在離王暉八竿子遠,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著,我怎麼可能想到妙計,夫人這是要叫我巧婦作無米之炊嘛。”
高熲說的似乎也有道理,樊梨花無話可說,眾將也都望向張元,軍議到現在,有利有弊,也只能由張元這個主公來做決斷。
沉吟許久,思慮了諸般利弊,再次提起頭時,張元的臉上已只餘下決毅。
“我意已決,發兵南下,阻擊王暉!”
……
一天後,沐水南岸。
張元下令,五千大軍加快行軍,直奔沐口而去。
沐水起源於泰山,自北向南穿越太原、東海、晉城,最終匯入幷州最大的水系泗水之中。
兩水交匯之地,名為沐口。
至於泗水,則發源於兗州,流經晉城,向南匯入淮河。
王暉大軍北歸,必然沿著泗水北上,直趨晉城,沐口便成了必經之地。
張元快馬加鞭,星夜兼程南下,早於王暉一天抵達沐口,安營紮寨,設下三重鹿角,擺出一副嚴守之勢。
一天後,王暉統帥著兩萬大軍,隨後趕到沐口一線,見張元堵住了去路,只得在距張營七里之地下寨,形成威逼之勢。
接下來的幾天,正如張元預料的那樣,急著去解下邳之危的王暉,沒有半分猶豫,立營已畢,立刻便對張軍大營發動了猛烈的攻勢。
王暉仗著兵多,不惜士卒生命,不分晝夜的強攻,幾次三番險些攻破營牆,若非祖狄指揮得當,營壘險些就要被攻破。
一連數天的強攻,張元損兵五百,開始有點吃不消。
王暉方面損失也不小,士卒死傷竟兩千之眾,暫時也停止了瘋狂的進攻,令士卒且作休整,並催促王剛速發糧草往沐口大營。
張元也很清楚,王暉的息兵只是暫時的,一則是他計程車卒死傷頗重,二來則是因為他從淮南前線帶回來的糧草,消耗的已經差不多,他必須要等到王剛送到的糧草補充完畢,沒有糧草之憂後,才會再次發動進攻。
那個時候,他便將面臨王暉更加瘋狂,更加猛烈的進攻。
一波進攻就損失了五百人,已經超過了張元的心理底線,他已再經不起這樣的損失,必經得想個辦法,在儘量減少兵力損失的情況下,能夠擊敗王暉。
張軍大營。
中軍大帳之內,酒香四溢,足足三壇甘家高釀被擺在案几上,統統都開了封。
“高酒鬼,是你提議我發兵阻擊王暉,也是你說會有智敗王暉之策,現在這酒都給你開了封,你儘管喝個夠,喝飽了就給我拿出個破敵妙計來。”張元手一揮,指著酒罈,用命令的口氣道。
高熲一見美酒就兩眼放光,鼻子湊到最個壇口,深深的吸上一口,一副萬般張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