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比試場的路上,子夜曾多次想要開口問師北辰這究竟是為何,然而她覺得師北辰也不太可能知道真相。
她總自以為是,自認為體諒一切,卻不知道到最後陷入茫然的人會是她。
比試場內人聲鼎沸,臺上已經打的不可開交。這次的二人水平大致平衡,只要不出現像徐嘉瀚那樣的瘋子,這會是場激烈但不失有趣的打鬥,正合流螢之意。
子夜和師北辰在臺下看了半天,才猛然察覺那是幾天前見過的白陽門弟子。除卻那幾個特殊的人外,子夜對白陽門中人印象都不太深,但這個人當時坐在雲沢旁邊,她同雲沢打招呼時也有略過一眼。
也可能是他學藝不精的緣故,白陽門的特色在他身上並不體現,用的招數也多是最基礎的那種。這場比試過於光明正大,對面也是個耿直的傢伙,不會耍花招。那些背地裡陰對手一下或者提前佈置陷阱等行為,在這場比試中不見蹤影。
這是一場過於正派的比試。
不過這也確實符合看客的想法,看客們更希望看到火花四濺的激烈戰鬥,而不是陰險狡詐的四處佈陣。相較起需要思考的比試,不過腦的簡單打鬥顯然更符合解悶這一目的。
雖然不乏有選手也在提前觀察未來對手的情況,但大多的還是普通看客。
臺上二人攻勢越猛,臺下的掌聲越發激烈,與那日觀看徐嘉瀚的比賽大相庭徑。子夜往流螢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端坐在高臺上,迎面而來的旌旗正好遮蓋她的臉龐,但子夜覺得她心裡現在一定樂開了花。
片刻之後,還沒等子夜在原地多站幾分鐘,一個黑影從臺上被踹下,正好狠狠地摔在她面前。這已經是她遭遇的第五個人,她這個方向彷彿特別適合把對手打下臺,總有人對著這邊將比賽終結。
她滿臉無奈地上前將人扶起,定睛一看,是白陽門那個選手。
“多謝子夜姑娘。”那人捂著肚子慢慢起身,不停地向她道謝。之前溫姣同他們介紹過子夜,雖然當時只記住許星瀾一人,但這人還是將子夜記到了心中。
“沒事、沒事。”
在將人扶起後,子夜本打算再次回到原位,抬頭卻看到一張眼熟的臉——喬澈。不等流螢宣佈勝者及下一輪的選手,他已經主動站到了臺上。
這種情況並不罕見,也有選手之間忽悠恩怨的情況。為了比賽的可看性,主辦方常常會答應他們的選擇,只要有人挑釁而對方接受,主辦方可以接受臨時換人。
而此刻,喬澈高昂著頭站在比試臺上,目光傲然,他手中的長刀毫不客氣地指向子夜。“你,敢上來嗎?”語氣一如初見時的驕傲。
少年人最不缺的便是驕傲,而喬澈更是將此發揮到了極致。雖說有些大不敬,但此刻的喬澈確實如同王者一般,萬物不入他眼,站在臺上神情驕傲地像是在俯視自己的萬民。
他一點都不像他哥哥。
子夜在心中不停地對這位少年天才評頭論足,但面上卻絲毫不顯。
“這不由我決定,不如先問過主辦方?”子夜氣定神閒地說到,慢悠悠地越過人群走到喬澈面前,像是在散步。
她並不躍至臺上,始終昂著頭同喬澈說話。
聽聞此言,喬澈往流螢的方向冷冷地掃過一眼,說道,“只要你敢上來,我保證她不會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