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瀚似從血海屍山中爬出的索命厲鬼,不停有鮮血從面板中滲透而出,他每走一步便有一滴血珠滴在地板上。然而他速度極快,行至顏渙身前時,旁人也只能看到赤色旋風疾馳而過,眨眼間已是滿地鮮紅。
“顏公子還是乾淨呢。”
徐嘉瀚略帶挑釁的話語又一次出現在顏渙耳邊,此刻他已將顏渙逼至比試臺角落,在無法被旁人所觀察的地方,徐嘉瀚伸出血手將顏渙的脖子勒住。
染血的指尖遊走過顏渙臉龐的每一處,隨著顏渙臉色越來越黑,徐嘉瀚的心情卻似愈加愉悅。然而顏渙終究未讓怒火掌控自己的心,他冷冷地將徐嘉瀚掃視一番,轉而露出個輕蔑的笑,他這一舉動更加惹惱了徐嘉瀚。
“看來顏公子還是沒有認清現在的情況。”
“沒有認清情況的人是你,許……徐嘉瀚,這裡是比試臺而非血雨腥風的戰場。”他的聲音裡幾乎沒有夾雜任何情緒,冷淡像是在與徐嘉瀚嘮家常,“對了,沒辦法到下一輪的人也會是你,而不是我。”
“不,你會死。”徐嘉瀚冷笑一聲,並不將顏渙的話放在心上,“看在你是我第一個對手的份兒上,我會讓你死的痛快點。”
他原先掐著顏渙脖子的手還未用力,這會兒被顏渙一刺激,直接將渾身的力氣都用了上去。而顏渙在收到脖頸處的壓力後,反而是笑了下。
“你輸了。”顏渙俯首在他耳邊,如此說到。
旋即他便感受到有尖銳之物正抵著他的胸口,低頭一看,那正是顏渙那把不知道丟到哪裡去的長劍。尖銳的劍直直刺在他身前,只是他再往前一步,這劍便會刺進他的胸口。
這場景反而是徐嘉瀚興奮,“沒想到顏公子這種正人君子還會這等手段。”
“兵不厭詐。”顏渙仍舊面無表情。
“多謝顏公子幫忙。”
他這話說的雲裡霧裡,實在叫人難以聽懂。只是可以確認的是,徐嘉瀚在看到那把劍後,整個人都興奮了不少。
那張斯文的皮還勉強能遮住他敗類的本性,此刻在那斯文的假象被摧毀後,被假象揭穿卻不單是他的斯文。瘋狂而肆意,他做出了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動作。
“你瘋了麼……”顏渙的聲音中終於有了幾分起伏,震驚中還夾雜著些許別的情緒,具體為何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長劍直直挺進徐嘉瀚的胸膛,徐嘉瀚悶哼一聲,轉而朝顏渙露出更燦爛的笑容來。他的手仍停留在劍刃上,過度用力致使手心直接被劍刃所劃傷,若此時翻開他的手心,血肉翻湧的模樣一目瞭然。
不過奇怪的是,那些血液卻並不滴落,而是在徐嘉瀚手中漸漸凝聚。他早已把顏渙放開,往後退開半步,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支撐著自己半蹲在地上,饒有趣味地看著手中血之花的誕生。
待到血之花凝結完成後,徐嘉瀚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身形有些不穩。但這仍然難以攔住他將那朵綻放的血之花甩向顏渙,隨後便聽到砰地一聲,徐嘉瀚倒地。
顏渙為他這近乎自殘的動作所震驚,竟楞了一瞬,然而就是這一瞬,卻叫那朵花蕾觸碰到了他。
由徐嘉瀚鮮血而成的花蕾在顏渙身上徹底炸裂,那身雪白成為鮮血最好的描繪板,在其上畫下盛開的殷紅花朵。隨後無數細密的血線層層疊繞在顏渙身周,即使徐嘉瀚已經昏過去,但這些血線仍舊執行著主人留下的最後一個任務——將顏渙甩出比試臺,拿下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