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歲火海中有妖獸名為赤羽獸,美麗異常,身形如火,振翅能上九重天。
這火羽便是赤羽獸身周羽毛的名稱,輕軟、細膩、能浮於水上,這也確實是火羽的標準特徵。人世間除卻火羽外,少有材質能做到這些。
然而由於赤羽獸的稀有,導致火羽也相當稀缺。放眼整個八荒,也沒幾個人敢妄言自己擁有一張火羽毯,而像林玄這種一抖便是一大張的,著實算是個稀罕事。
“走吧。”林玄催促道,“再晚些,你可能就看不到想看的東西了。”
在被他提醒下,子夜這才想起自己原先的目的,她的注意力幾乎全部放在了對火羽毯的好奇中。
只是子夜總感覺林玄話中有話,卻又很難從中挑出錯來。
我想看的東西……是什麼呢?
邁向竹林的路途中,每走一步子夜便思考一遍這個問題。到最後仍是無法斷定,聯想起往日自己對林玄的不信任,她只得暗自搖頭,在心中覺得自己有些多疑。
林玄始終走在她的身後,將她每一步猶豫都看的明明白白。他並不開口,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後,他往日也是如此,不是在身前便是在身後,沉默不語。
蒼翠的竹林間掩藏著一間木製小屋,門半開半合著,外表被漆刷的油亮,夜光的照拂下格外熠熠生輝。
這間小屋在竹林外不甚明顯,只是人一旦走入,目光便會立即被吸引。原因無他,這間屋子的氛圍太過尋常,尋常到不像是不留山林中會出現的東西。在因妖物而吵鬧的不留山林中,這裡太過安靜。
越走向深處,竹清味越發明顯,撲鼻而來。而走到木屋周邊時,竹清味已經不需要子夜刻意去嗅聞便能被察覺。
子夜折下一小節竹子,將它拿到鼻尖,那上面什麼味道都沒有。
她又放出靈力來感知四周,這次的釋放範圍被縮小到了這間木屋周圍。片刻後,子夜搖頭道,“沒有活人的氣息。”
這裡沒有任何生靈的氣息,一絲一毫都沒有,甚至沒有一個殘存的靈魂。
不正常。
子夜在心中給這片土地下了定義。她用眼神詢問著林玄是否進去看看,不知為何,在這種寂靜的環境中,她甚至覺得自己開口說話是種打擾。
“如果你想,那我們就進去。”林玄道。
得到林玄的答覆後,子夜才伸手觸向那扇半開半合的門。那扇門與周遭格格不入,整間屋子都被刷上了漆,油亮順滑,但門卻快要腐朽,幾乎是半掛在門框上。當子夜的手觸上門時,能夠清楚地聽到咯吱聲。
她一用力便將那扇門從門框上扯了下來,下手幹脆利落。她向來看不慣這種欲掉不掉的尷尬狀況,被人撓著心玩實在不是件什麼舒適的事情。
將門板放置在一旁,子夜這才走入了木屋中。
這間木屋中的擺設與山腳下尋常人家的擺設別無二致,器物算不得精緻,桌子上甚至留有被蟲蛀過的痕跡。茶具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木桌上,然而卻有水痕劃過,有草草收拾過,但還是算不上乾淨。
這屋子的主人像是在放鬆時被突如其來的事情打斷,臨時離開後再未歸來。而且有一點很明顯,打掃的人並不熟悉原先的佈置,或者說這個人對家務並不擅長。
子夜總感覺這裡有些眼熟,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她回過身看向林玄,希翼能夠從林玄那裡得到一些建議。
“林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