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近十日的晉明帝,終於如陸霖預料的那般,於午時前甦醒過來。
聽到樂宜公主的呼喊聲後,水卿卿與賢妃再不作停留,兩人一同往乾清宮裡衝去。
而一直守在寢宮外間的太后,在得知晉明帝醒來的訊息後,先是一愣,下一刻終究是歡喜起來,連忙趕到內殿的床前看望。
畢竟,晉明帝是她的兒子,太后雖然答應幫太子,卻也不會希望晉明帝真的出事。
但是,太子還並未讓太醫改『藥』方,為何晉明帝會突然醒來,卻是讓太后在歡喜的同時,心裡又生出重重疑慮來,等見到水卿卿與賢妃出現後,心裡更是生出了重重的戒備,當著晉明帝的面冷冷斥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說罷,令人攆她們下去。
剛剛甦醒過來的晉明帝已被樂宜公主扶著身子坐起,見到與賢妃一起出現的水卿卿,還有她額頭上包紮的紗布,渾濁的眸光裡卻是閃過疑『惑』與驚詫,想開口,嗓子卻乾啞得厲害,朝樂宜指了指桌上的水壺,示意樂宜給他倒水。
而水卿卿與賢妃見太后二話不說就要攆她們走,心裡一急,顧不得其他,兩人不約而同的‘撲嗵’跪下。
賢妃一臉悲容的對太后道“太后,自從皇上重病昏『迷』以來,太子與您不準后妃踏進皇上寢宮半步……臣妾已有近十日沒有見到皇上了。如今皇上好不容易醒來,求太后讓臣妾守在皇上身邊伺候,盡一盡臣妾的職責……”
喝下茶水的晉明帝,神智清明瞭許多,聽到賢妃提到太子和他的昏『迷』日期,心裡一震,乾澀的嗓子嘶啞道“你說什麼?朕竟是昏『迷』這麼久麼?”
身為帝王的晉明帝當然聽懂了賢妃話裡的意思,他這次無故昏『迷』這麼久,太子與太后還不準后妃探望,實在太過可疑。
所以,晉明帝眸光遲疑的看向太后,沉聲道“母后,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后臉『色』微變,從賢妃與水卿卿衝進殿的那刻開始,心裡已是明白晉明帝的突然甦醒與她們有關,疲憊的面容不由閃現戾氣。
沒有回答皇上的話,太后眸光直直的『射』在賢妃身上,冷聲道“皇上剛醒,賢妃是迫不及待的要告哀家一狀了麼?難道哀家擔心自己的兒子,日夜守護有錯?!你這是在指責哀家不成!”
太后不怒自威,嚇得賢妃心肝一顫,可事已至此,只能進不能退,賢妃又壯起膽子朝太后拜下,鄭重道“臣妾不敢指責太后。只是臣妾受皇上之命掌管後宮,更是皇上的妃嬪,皇上有疾理應在旁侍候照顧,這是臣妾的職責與份內之事,還請太后成全!”
本就理虧的太后,卻是怕皇上知道她與太子合謀的事被人揭穿,所以不再與賢妃多做爭辯,冷冷道“如今皇上已醒,人你們也見了,大可安心的退下了——皇上剛醒,越發需要靜養休息,你們休要多做打擾……”
太后越是急著趕她們走,皇上心裡越是懷疑。
而此時見到水卿卿出現在宮裡,額頭還負了傷,晉明帝心裡越發的驚疑,如今見太后與賢妃爭執不下,不由出聲道“母后守著兒臣已是辛苦,賢妃打理後宮也屬不易。如今朕既然無事,你們都退下歇息吧——莞卿留下!”
“皇上……”
見皇上要單獨留下水卿卿,太后心裡暗呼不好,想要再開口,晉明帝已不急不緩道“母后,如今兒臣已醒來,母后就不要再『操』心了,回慈寧宮休息吧!”
晉明帝不輕不重的話,讓太后心口一緊,她知道,皇上已是對她生疑了。
賢妃心裡卻重重鬆了一口氣,連忙起身與樂宜公主一左一右扶著太后往外走,一邊道“太后辛苦照顧了皇上近十日,實在是辛苦,臣妾親自送太后回宮歇息……”
眾人離開後,不等晉明帝開口詢問,水卿卿已是上前對晉明帝關切道“皇上,您感覺身體如何?可有不適的異樣?”
陸霖給晉明帝開具的『藥』方里,不但有助晉明帝甦醒的解『藥』,更是有給晉明帝補身子的溫補『藥』材。
所以,甦醒過來的晉明帝,除了嗓子乾澀難受,身體狀態卻並不差。
他頷首道“朕無事了——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何事?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了?”
水卿卿看著晉明帝臉上如常的氣『色』,心裡放下擔心,向晉明帝急切懇求道“皇上,其他事情我路上再向您解釋,如今求您隨我出宮救救侯爺!”
晉明帝一怔,越發的察覺到他這次昏『迷』定是有事發生。
而放眼整個大晉,能壓制定國侯梅子衿,只怕除了太子李宥,再尋不出第二個人。
想到這裡,晉明帝已是起身,神情一片凝重,沉聲道“如此,你幫朕更衣,咱們即刻出宮。”
水卿卿全身驟然放鬆,朝晉明帝重重磕下頭,感激道“謝謝皇上!”
馬車離宮,一路朝著三皇子府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