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貴妃看著腕上銀環中嵌的無暇血玉,一時情傷,不能自己。
對於想要得到的東西,她向來是勢在必得。唯獨在感情這裡,跌入大坑,摔的狼狽不堪,爬不出來,。
猶記她尚是嬌俏年歲之時,以幾日消愁,換得了心中期許,如願嫁給當今聖上。她那時滿腔熱枕,自信滿滿,企圖用真心將他從玉琳琅身旁勾過來。
她多天真,想著玉琳琅再得寵,那又如何?不過是個傻子而已,太子殿下不過是一時興起,被迷了心竅,今她入了府,這萬千寵愛,不也是手到擒來?
以自己手段與相貌,定能將太子殿下的心,從那痴傻女人身上轉過來。
新婚夜當天,一記響亮耳光,將她從美好夢境打回現實。
她將陪同的丫鬟僕從遣去,滿心歡喜,獨坐房中,等著她心上少年來掀起她的蓋頭,一同度過漫長黑夜,迎接二日光明到來。
如預期,賓客散去,他便入了房。
蓋頭未掀,交杯酒尚未二人對飲,準備的麵條已經涼透,同她的心一般。高長紅燭燃完一半,殘體順著柱體淌下,堆出一層厚重紅色。
男人獨坐一處,一杯接一杯飲酒。
喜房內靜謐的可怕,鋪天蓋地的大紅,沒有給她絲毫新婚喜悅之感。
冰涼聲音自不遠處響起,“你該是要知曉這婚事,是你央著你父親去求來的。雖是如此,你也入了我太子府,我心中無你,卻也不會虧了你,日後衣食,該是你的斷然不會少去。不過,前提,你別去惹她。”
世人中向來圓滑的太子,為著一個傻子,不惜這般說話傷她。
張婧柔知曉自己是低估了那女人在他心中分量。
如新婚那日所言,衣食住行,她所得的,向是最好。
如果除開那個女人同著尚是太子妃的皇后之外的話。
他望著玉琳琅時那般眷戀深情,溫聲的細緻詢問,是她便是在夢裡,也得不到的存在。
嫉妒充斥張婧柔的身心,讓她幾近抓狂。
為了能夠讓太子將把眼神投到自己身上半分,她放下貴女的尊嚴,只差同狗無異,對他百般順從,搖尾乞愛。
生生忍下自己獨佔慾望,忍著對他其他後院女人的厭惡,同著還是太子妃的周鈺嬈,保他後院無憂。好好聽她的話,不去找那女人的事。
這樣的盡心盡力,讓她以為那男人眼神能帶著點歡喜,往自己面上掃上一眼,能夠接受她的心。
她換來什麼?換來一句謝謝,換來本還是她的貴妃之位,換來他對她了無愛意的數年相敬。
那女人依舊佔據他內心所有,不給一點空隙。
既然乖巧宜人,得不到他的一個眼神施捨,那便放出自己的嫉妒又如何?
仗著母族勢力,她開始對玉琳琅瘋狂使絆子,用這般方式,讓暮越能多看看自己,哪怕是帶著無可奈何的厭惡。
驕傲如她,早已在見暮越第一眼的時候,便就已經拋去了所有尊嚴,什麼家族面目,什麼貴女修養,只要他能把目光輕輕往她這看一眼,便就知足。
只是,只是,那日他看自己的眼光裡,除去厭煩,還有未曾發現過的失望和漠視,他眼中,只有那女人,只有那女人!
可她只不過是想讓他能多多注意自己一下,這樣一個小小要求,也有錯嗎?
哪怕是分給自己一點點愛意,她也知足。
暮謹推門進來走近之時,昏暗燈火下,正見端貴妃輕撫著腕上銀鐲,垂淚漣漣。